就在這時門外突然有人敲了兩下門。
「什麼事?」放下手裡的東西,玉寒宮問。
「三少爺,老爺叫您馬上去他書房一趟。」
「知道了。」
等門外的人走了之後,他站起來,走之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畫,最後拿起來對摺了幾下之後,撕碎了扔到地上。
來到書房,玉寒宮嬉皮笑臉地衝坐在太師椅上喝茶的老者叫了一聲:「爹。」
玉老爺年輕時也是儀表堂堂,如今即使年過花甲也是身形硬朗,眉宇之間仍就有著當年的豪氣,光坐在那裡已是不怒而威。
玉寒宮也是沒少拍過自己爹的馬屁,可玉老爺只說了一句你要是省點心我肯定能活得更長遠些。
「嗯。過來坐。」玉老爺放下茶杯,抬起頭看著玉寒宮問:「你最近這段日子怎麼這麼老實?」
玉寒宮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我從前不老實您要說,現在老實您怎麼還是要說?」
「你要是真能定下心我以後絕對不說你。況且……」玉老爺上下打量他幾眼,問:「你在家老實了幾天,怎麼臉色反而不如從前好了?」
「呃……」玉寒宮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插科打諢敷衍了過去。當問到叫他來有什麼事上,玉老爺才說:「前幾天我和周老爺見面商量了一下,把你和周小姐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連喜帖也準備好了。」
玉寒宮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要成親了這件事。
他不出聲,玉老爺繼續說:「婚事是大事,男人早晚都得成家立業,你既然已經答應就該早做準備。我知道你面上雖然好玩,但其實是個有心思的人。」
玉寒宮緩緩抬頭,而玉老爺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便站起來,雙後背在身後在房中緩緩踱著步。
「只是現在你馬上就是要成家的人了,男人有了家就得挑起這個責任和擔子,以前那些毛病個性都得改了、收斂了。我覺得那姑娘不錯,大家閨秀,模樣性格也都配得上你。而且,也是你娘喜歡的那種。你娘生前……」
「我知道了。」玉寒宮打斷他的話,站起來說:「一切你做主就好。」然後隨便找了個藉口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身後,玉老爺站在原地看著門口嘆了口氣。
當天晚上,玉寒宮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後半夜也沒有什麼睡意。從那個人走了以後,他每天都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個叫慕千夜的人,他究竟對他有多深的感情。
玉寒宮第一次見到慕千夜是在「清風閣」,但那時後者只是個在後院砍柴燒水的小雜工,當玉寒宮一身光鮮地出現在慕千夜面前時,後者雖然灰頭土臉的,看身形年紀應該也不小了,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也算是個美人。
玉寒宮還在想宋庭毅這「老鴇」怎麼把這麼個標緻的人放在後院當打雜的,結果後者先開口,聲音略顯低沉且十分動聽,但那第一句話卻是「你要上茅廁的話左轉。」
玉寒宮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又問他是不是沒帶紙?
頭一次被人這樣問,玉寒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回。事後他向宋庭毅「哭訴」,最後感嘆一聲,多有意思的傢伙啊,放你這兒還真可惜了。
結果宋庭毅看他一眼,說:既然這樣,你不如收了他。
仔細一想,也沒什麼不好。於是,他便答應了。從拍下慕千夜初夜的那天起,旁人都知道他是慕千夜的「入暮之賓」,但他打心底從未把慕千夜當成男娼。
相處久了,有些感情會變深,有些感情會變。但如果要問他為什麼會鍾情於慕千夜,那可能是沒辦法用語言表述出來。雖然他知道人生在世,得一知音或許已是奢求, 他也以為一直可以把慕千夜當作知音,他們無話不談,比一般朋友更親密,卻還是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