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澤,亦五世而斬’。”即便是世家也有喪失財富地位的一天,而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的螻蟻也有將他們取而代之的可能,這如何不讓世家驚懼?越是懼怕,永生誘惑越大。
沈棠不敢想中部這邊究竟有多少瘋子。
有些時候,她挺想報警的。
沈棠眸光露出讚許:“不過,公義對這問題就看得很明白。依賴祖先福廕不是長久之計,試圖用自身成就確保後代富貴,也不切實際。先祖福廕也好,自己為後代攢下的家業也好,那就是一口池塘。後人不往裡面注水,只曉得打水,池塘枯竭是早晚的。”
不然哪來的“坐吃山空”?
欒信喃喃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沈棠疑惑:“對啊,怎麼了?”
她記得這也不是什麼冷門的言靈啊。
“信只是在想能不能用它剋制敵人。”
“倒是可以試一試,用魔法打敗魔法。”
亞聖的話肯定比九品官人法管用。
欒信像是受到什麼啟發,在沈棠面前也時不時走神發呆。她看了一眼刻漏,出聲讓欒信去側殿休息:“有什麼事情,明日再想。”
反應本就遲緩,萬一過載了怎麼辦?
欒信這次沒有推辭。
他去睡覺,沈棠卻睡不了。
倒不是沒有睏意,而是她今天的工作還沒搞完——欒信過來打斷她工作,秉燭夜談又耗費不少時間,眼看著離天亮沒多久,她還有一堆奏摺沒有批閱呢。這些批閱完了,天一亮又會有新的送過來。沈棠坐在桌案前,一臉的苦大仇深,恨不得雙手抱頭吶喊。
“西南這幫挨千刀的——”
君臣磨合多年,康國這邊官員都知道奏摺要寫乾貨,不能寫廢話,字跡要工整,不能龍飛鳳舞,治下母牛一胎三寶、八旬老婦產女生子、七旬老漢不敵青年遺憾失身……諸如此類的奇聞軼事能不寫儘量別寫!沈棠下了力氣糾正文武百官,這些年好轉不少。
萬萬沒想到,西南這邊有過之無不及。
書寫內容離譜枯燥也就罷了,還有用方言寫奏摺的,沈棠擰著眉頭念半天不知道什麼意思。這還不算,十個官員能有十種奏摺模板。負責抄錄奏摺的官吏個個怨聲載道。
“簡直是倒反天罡!”
這一仗簡直虧到姥姥家了。
掏錢重建還要死一堆的腦細胞。
沈棠雙手痛苦捂著臉,剛哀嚎兩聲就止住聲音,擋在眼前的手指岔開指縫,是顧池在探頭探腦。瞧見殿內沒有欒信身影,得了沈棠眼神示意的他大步踏入:“欒公義怎麼不在?他就這樣將主上拋下,讓您一人面對這些奏摺?臣就不一樣,願與主上共苦。”
他都不提同甘了。
沈棠戳穿他:“直接說擔心不就行了?”
顧池將冰涼雙手往燭火上湊了湊,烤火取暖,待手指不那麼僵硬,雙手再互相揉搓幾下:“擔心作甚?不信旁的,總該信主上。”
哄人本事有一套,誰碰上不迷糊?
顧池就疑惑了,有這本事怎還寡身一人?
合著一身功力全用在臣子身上?
“既然要跟我共苦,那你替我寫封信。”
沈棠毫不客氣差遣顧池。
顧池那一手字比沈棠拿得出手。
“寫給誰?”
“還以為你要問寫什麼。”醋勁這麼大,也不知道白素怎麼受得了,“給魏樓。”
顧池將信紙攤開,訝異道:“給他?”
魏樓的性格不似魏城。
魏城心口不一,嘴上說著這個活不幹、那個活不做,身體卻很誠實將事情辦妥,整體來說是比較可靠的主,魏樓就是心口如一。人家說不肯幫助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