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鴻身後的三個刺客,三槍掃過去,那三條緊咬的身影緩緩沉下去。
那些刺客怔住,目光集中在碼頭,便瞧見寬大青灰色軍裝下那單薄的身影,弱不禁風半蹲在碼頭的欄杆後。船上有位刺客的槍衝她的方向射過來。
慕容畫樓滾身躲開,那些密集的子彈似乎長了眼睛一般避開她,卻有一槍打在張副官那車上。
車身輕動一下,張副官才回神,對同樣驚愕不已的司機和另外一個副官吼道:“開車!”
“大嫂……”白雲靈傻眼,望著那如迅捷的身影低喃,“怎麼……”
又是幾槍掃過去,海里追蹤的刺客全部沉沒。甲板上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她吸引,長長機關槍對準了她。
油輪離碼頭的距離,超出了射程,那些刺客亦不是神槍手,慕容畫樓能輕鬆避開。以殺人為生的她槍法卻不會那麼遜,槍不須發,一槍一條命,足足震懾了餘下的刺客。
李爭鴻已經到了岸邊,慕容畫樓縱身從碼頭甲板上飛身躍下。
“夫人……”身上中了兩槍,託著昏迷的白雲歸,李爭鴻臉色慘白,滿腔震愕將喉嚨堵住。
暗夜流光裡,她的眸子恍若隔世的霓虹,令光陰驚換,好似並不是槍林彈雨,而是舞歡酒酣的宴會。李爭鴻身子被海水寒意侵透,呼吸凝重,直到慕容畫樓開口道:“快上車!”
遠處有警備廳軍警尖銳哨聲響起,那些刺客又忌憚那位百發百中的神槍手,紛紛隱入伯特倫號裡,從油輪的另外一端消失不見……。
李爭鴻腳步踉蹌,眼神漸漸迷惘,她的倩影淡淡化成一個光圈,只有單薄的白色,漸漸消失不見。
他伸出手,試圖抓住什麼,卻被無邊的黑暗淹沒。
……
第三十六節冤有頭債有主
“……九人?”藍衫男子震愕,“他們都是可都是咱們武備堂最優秀的畢業生,從未有過這麼大的損失!”
“的確是損失最大的一次!”
“你仔細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藍衫男子的震驚悄然以換,輕霜覆面。
“就知道碼頭有個神槍手,槍槍致命,全部打在額頭……烈士的遺骨被俞州的警備廳公開示眾,說要鞭屍三日!”
“碼頭離伯特倫號的距離……”藍衫男子沉吟,“那麼遠,是怎麼做到的?用的是什麼槍?”
“左輪小手槍!”
身形一頓,藍衫男子倏然望向他,目光凌厲:“這不可能!左輪小手槍你沒有用過?射程不可能那麼遠,威力不可能那麼大!”
“處座,就是左輪小手槍!”
藍衫男子凌厲漸漸收起,緊抿唇線,半晌道:“打槍的那人……不可思議!務必查清楚是誰,定要將他除掉!倘若白雲歸身邊有這等能人,以後想要殺他,更是難上加難!”
“是!”
“處座,雲媛醒了,說要見您!”侍衛跑過來報告。
藍衫男子微微擺手,示意他知道了,便又跟身邊的人道:“烈士的遺骨,想法子買通警備廳的人,神不知鬼不覺接回來!那個殺手,也定要弄清楚!這一次真是……你去吧!”
雲媛靜躺在床上,左邊肩膀的傷口已經處理,卻隱隱作痛。素淡的房間裡擺了一隻細瓷,雪白玫瑰開得丰神凜冽,香氣馥郁。
房門被輕輕推開,淡藍色的身影立在房門前。窗外灌進來的風撩撥窗簾,靈活翻飛的窗簾穗子搖曳款擺。
“處座……”雲媛掙扎欲起身。
“別動別動!”藍衫男子和藹笑道,“傷口還疼吧?”
雲媛不置可否,定定瞧向他,聲音強硬:“處座,俞州事務,一直都是我負責,為何這次夏幹事會插手?”
藍衫男子思量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