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親王府故地上搭起了靈棚,幾位皇子處理了要緊的政務,便在這兒守靈,王公大臣們也陸續前來祭拜。又請了相國寺的大師們,在這裡唸經超度亡魂。
這一日便該移柩下葬了,眾皇子領帶百官正準備著,便聽門外有人高聲道:“聖旨到!”
所有人都忙忙跪倒。
梁無為展旨宣讀:“皇上有旨,著六皇子尚侃,九皇子尚儉,十皇子尚傑,十一皇子尚儒,即刻進宮晉見!”
“遵旨!”
梁無為向尚傑等人道:“幾位殿下快些進宮去吧,這裡的事,皇上囑咐了,讓十二皇子和十三皇子主持。”
“我們?”十二皇子尚優才十七歲,還從沒幹過一件正事,整日不過玩琴唱曲,聽得此言,嚇了一跳,“我可什麼都不會啊。”旁邊十三皇子十六歲,雖極聰慧,也是沒經過事,聞言也有些無措。
梁無為道:“殿下放心,自然有列位大人幫忙,您向他們請教便是了。奴才還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
“朕今日召集你們來,有兩件事,第一,便是立儲,”皇帝躺在病床上,慢慢的說著,四個皇子卻是面面相覷:這雖是一件大事也不急在今日吧?卻聽皇帝繼續道:“朕若能活到明年,就好好舉行儀典,禪位給尚傑,若天不假時,自有百官奉旨,尚傑於靈前即位便了。”
眾皆大驚失色。
尚傑慌忙跪下:“父皇何出此不祥之言,何況兒臣也難擔此大任。”
“有何不能?當初朕就有意立你,但老五居長,因而才猶豫不決,如今他已逝,這皇位不是非你莫屬了麼?”
“兒臣惶恐!兒臣一來不想當太子,二來兒臣之上尚有六皇兄,九皇兄,廢長立幼,似為不妥。”
皇帝掃視了那二人一眼,冷笑一聲:“有何不妥,況他們何德何能,當得起你的兄長!”
這話聽在尚傑耳裡卻全是諷刺意味,心下忐忑,又聽侍立皇帝身側的梁無為喝了聲:“來人!”殿外衝進來十餘名侍衛,心下正暗想,此番不知著了哪個道兒了,卻不料,他們不由分說地將六皇子、九皇子按倒在地。
兩人驚愕地叫道:“父皇,兒臣身犯何罪?”
“你們乾的好事,還要朕說嗎?”
皇帝看了梁無為一眼,梁無為高聲向殿外喝道:“宣祝袖晉見——”殿外一聲聲傳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嬤嬤領著個十一二歲光景的小女駭進來,那女孩子怯怯地望了望眾皇子,見眾人都盯著她看,忙低下頭去,隨著嬤嬤一道跪下去:“拜見皇上!”
皇帝擺手令嬤嬤退下,“老六,你可認得她?”
尚侃又仔細看了她一眼:“兒臣怎會認得她。”
“她倒是你的小姨子呢,刑部祝尚書的四千金,庶出的。”
尚侃道:“兒臣只知王妃有兩個妹妹,如何又多了一個?”
“好在是個不被重視的人物,好在有個仗勢欺人的丫環,要不然,這件事還不知何時才知真相。”
尚侃聽得越發糊塗,看了九皇子尚儉一眼,後者也不明就裡,再看十皇子尚傑,尚傑面上一片茫然之色,看來也沒搞清楚狀況,再看一眼十一皇子,只見他嘴角上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心裡頓覺不妥……當初真不該把他也摻和進來。
皇帝把眾皇子的神情看在眼裡,面上的神情變得很複雜,看了垂首立著的祝袖一眼,道:“小十,你起來吧。祝袖,你且把你所知的細細說來。”
且說這祝袖,其母王氏是刑部尚書祝央的侍妾。祝央最是懼內,其妻原不肯為他納妾,只是連生三女後便再無所出。在“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輿論下,才不得不給他納了王氏。一年之後,生了祝袖。祝夫人便說祝央命裡無子,卻再不肯讓他親近王氏,將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