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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秀心裡明明白白,可就是不能從夢魘中掙脫出來。外界的聲音像一隻大手,抓著初秀的神經似乎想把她拽醒,可是夢魘有如一隻更有力的魔掌,也在另一端拼命拉扯著,爭奪著初秀。
初秀終於睜開酸澀的眼睛,她聽見外面的交響樂還在繼續,村裡人家各種各樣的聲音,在寒冷空曠的冬季裡傳得很遠,聽上去十分清晰。
她一骨碌從炕上爬起來,朝屋子的各個角落環視了一週。這屋子裡是不是有老鼠呢?那些來歷不明的毛絨絨的小爪子也許就是……?初秀聽班裡的孩子們講過,有一戶人家的嬰兒半夜就被老鼠咬掉了耳朵。
看來今天得弄些老鼠藥來。
那個一直坐在炕邊,沒有實質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呢……?初秀坐在炕上愣怔了半天。
她一溜小跑趕到教室裡時,班上的孩子們早已坐滿了。
“我來晚了。”她抱歉地笑了一下,邊把教科書放在講臺上,然後有些心神不定地抬起了頭。
孩子們今天早上意外地安靜,他們全都一聲不吭,只用一雙雙亮晶晶的小眼睛嚴肅地盯著他們的老師。
初秀有些納悶兒地掃視了一下大家:“我們開始上課吧。”
“初老師!”班長小石頭猶猶豫豫地站了起來,看著初秀欲言又止。
初秀側著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昨天晚上,嗯……趙小柱他媽媽……”小石頭瞅著初秀,停住了。
“他媽媽怎麼了?”初秀的心一下子懸到了半空。
“……死了。”小石頭困難地吐出這兩個字,低下了頭。
“死了……?”初秀的心“忽悠”一下沉到了底,她知道自己那持續的不安是什麼原因了。
“怎麼死的?”初秀目不轉睛地盯著小石頭的嘴,那孩子正一字一句地道出自己心裡的猜測:
“她凍死了。”
“石頭兒,你先帶領大家上自習!我一會兒就回來……”初秀放下書,轉身出了教室,她跑了幾步,又猛然站住了。
山坡下有村民從各家陸續小跑出來,聚集在趙小柱家門口。
初秀慢慢朝坡下走去。
人們正探頭朝屋裡看著,小聲地議論著,臉上滿是淒涼的表情。初秀穿過門口擁擠的人群,走進了靜悄悄的房子裡。
地上停放著趙小柱媽媽的屍體,上面蓋著一條舊毛毯,依稀可看出她僵硬、蜷縮著的形狀。毛毯下伸出一隻痙攣的手,似乎正要努力地抓住什麼。
那個在故事中已經代替貓頭鷹發出預言的老陳頭兒,現在正蹲在地上沉默地抽著他的菸袋,他看了初秀一眼,垂下了眼皮。
“初老師。”突然有人在她身後悄悄叫了一聲。
初秀回頭一看:“是你?你沒走?”
“我在半路上發現了她。”李明哲無力地衝地上的屍體抬了抬下巴,沙啞著喉嚨疲憊地說:“我被她絆倒,嚇壞了……還以為……”他心煩意亂,低頭用力捏著手指。
兩人半晌無言。
“初老師,我得回去了。昨晚,打擾了。”
“沒關係。”
明哲轉身朝門外走去,初秀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抑制不住地叫道:“等一等!”
明哲轉過身來,疑惑地看著初秀。
“我有個奇怪的感覺……”初秀努力想抓住意識裡一個一閃即逝的念頭。
“什麼?”明哲不解。
“呃……不,沒什麼。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來找我。”她不知道怎麼告訴他,自己晚上那種奇怪的感覺。
“好的,謝謝。”
初秀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