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說出來的。

事實上，現在的諸多老朋友當中，大師兄鄭浪是讓方毅感覺驚訝的。當初直到眾聖迴歸的時候，鄭浪都一直在三大山脈進行歷練，卻沒想到，在後來會有天大的造化，成為了當世人皇強者之一。

如此說來，大師兄當初所一直堅持修行的殺戮刀道，卻是成了……

方毅微微笑著，在他看來，這個叫莫問敵的少年，便彷彿是一把刀，刃口鋒利、其身剛強，卻也擁有一分毫無鋒芒的所在，如同刀柄，而把握住這份柔軟的，卻是一女子。

“你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指使嗎？”方毅突然問。

“大概知道，但不能確定。”莫問敵眼神當即冰冷了些許。

方毅念頭一動，神識運轉推演了一下，旋即伸手一揮，面前當即出現了一個人的模樣，說：“認識他嗎？”

“木風嘯”

莫問敵緩緩地吐出這三個字，眼眸中露出仇恨之色，他沒想到，木風嘯竟然因為當日一敗，請動殺手來殺他？

緊接著，只見畫面一變，變成了木風嘯正在與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孩交談，並且連聲音都出現。

“蓮兒，你知道莫問敵平時都會去哪裡嗎？最好是隻有他的地方，我和他之間，有一點誤會，我想和他單獨地好好聊一聊……你知道，他以後是我的小舅子，而且我也不想你和他關係鬧得太僵，你們畢竟是姐弟……”

莫蓮兒當即就懂了木風嘯的意思，依偎在木風嘯的懷中，溫柔地說：“風嘯哥，你真好，盡替別人著想，不過我那弟弟一點也不懂事，只希望他能體會你的苦心才好……他平日裡都是在家中玩虛擬武境，一般都不會出門……噢，我想起來了，他曾經說過，似乎每隔十天左右，就會去東郊十公里外的山林之中練功，具體什麼地方我就不太清楚了，似乎挺神秘的樣子。”

“謝謝你，蓮兒，這就夠了……”

木風嘯眼中隱晦地閃過一絲厲芒，旋即化作溫柔，低頭吻住了莫蓮兒的唇瓣……

莫問敵的臉色，陡然蒼白，身軀微微顫抖起來，最終化為了平靜。

“其實，我並不是莫家的真正後輩子弟，而是父親暗地抱養，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莫家家主，只會成為莫家最強的保護神。”

莫問敵的聲音之中，似有一種解脫，或有一種絕然：“我喜歡蓮兒，縱然我註定此生都不能與她一起，也不會讓她嫁給木風嘯這樣的人。”

就連莫問敵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向這個並不完全確定是自己師叔的孩童，吐露出父親千叮萬囑不可洩露的秘密。

或許，是因為從這個自稱方毅的孩童身上，感受到了某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氣息吧。

方毅緩走兩步，來到莫問敵面前，問：“你，敢不敢殺？”

莫問敵沉默著，然而，就在沉默的這短暫時間裡，他的精神發生著某種蛻變，如同一把封入刀鞘的寒刀，緩緩從中抽出，向這天地肆意展露屬於自己的鋒芒，變得光彩奪目，萬丈逼人。

“沒有不敢。”莫問敵的脊樑如刀脊一樣剛硬，挺直，緩緩說：“天地間，莫有不可殺之人，任你一世繁華，滿身榮耀，到頭來，也不過一殺而已，不為人殺，也為天地殺。”

不為人殺，也為天地殺

方毅聽見莫問敵說出這番話，便知道上次見面時對其所做的提點沒有白費，此子果然悟性驚人，隱然有突破桎梏的跡象。

“好，那就去殺”

方毅一把抓住莫問敵，兩人的身形頓時消融在空間中。

一瞬之間，兩人從空間之中脫離出來，出現在木家本宅，木風嘯的房間中，兩人出現的瞬間，一道無形結界將整個房間都給籠罩，與世隔絕，就算這房間裡天崩地裂，外界也不會有任何人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