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非間子的聲音。
天地崩碎;法則崩裂;若不是子柏風已經將道心普及;怕是凡間界的修士;就連仙法都使不出來。
此時還在運轉的;就只有子柏風的妖典之門;他一個邁步;就來到了先生的院子裡。
不論何時;似乎都胸有成竹;平靜如昔的先生;此時已經滿身血汙;他的身上仿若被什麼東西割碎了;一塊塊地滲出血來。
“先生”子柏風撲過去;抓住了先生的手。
入手之處;卻不像是人類的手。
先生身上的氣息;也在漸漸改變;他的軀體甚至無法維持人形;正在漸漸蛻變成獸形。
先生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子柏風會擁有養妖訣?他為什麼和妖界有著那麼深的羈絆;似乎和仙界、魔域的羈絆;都有所不同?
這些疑問;都曾經困擾過子柏風。
但此時;真相呈現在了子柏風的面前;他卻已經無心去關注。
“先生……先生;對不起……”子柏風心中充滿了悔恨;如果他知道會這樣的話;一定會謹慎再謹慎;是他搞砸了一切。
“不;不怪你。”先生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子柏風的頭髮;“你是個好孩子;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救我……柏風;天地危機;世界蒼生怕是永無希望;你帶著你的朋友走吧。”
這個世界上;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其實子柏風早就已經擺脫了青瓷片;早就已經自成一界甚至自成數界;他早就已經超越了青瓷片的許多繼承者。
他之所以留在這裡;之所以甘冒奇險;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世界;為了他。
而仙帝喪心病狂;就算是子柏風不去反抗;凡間界也早晚會被仙界吸於;對仙帝來說;敲骨吸髓已經是本能。
他就像是啃老族;不把恩師吃於抹淨;決不罷休。
“不;先生……”
“走吧;為了我;不值得……我根本就不是什麼先生……”先生躺在那裡;他撫摸著子柏風頭髮的手;已經完全蛻變成了獸爪。
他說的不錯;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先生。
這也根本就不是他本來的樣子。
但是誰在乎?
子柏風淚眼朦朧;他壓根就看不到現在先生什麼樣子。
其實;就算是先生變了樣子;那又如何?先生就是先生;變了樣子;還是先生;是他的先生。
他猶記得;當初先生輕輕一敲;敲出了他的一份記憶。又輕輕一敲;就敲出了他的養妖訣……
是先生改變了他的人生;他視先生如同自己的親人;祖父。這種感情;無論何時;都不會改變。
但此時站在一旁的;卻不只是子柏風。
非間子也站在先生的身邊。雖然先生和子柏風只有文道之上傳道授業的關係;並無師徒名分;他才是先生真正的親傳弟子。
但他卻知道;先生真正的弟子永遠都是子柏風;他永遠都只能排在後面。
而此時;他也已經看到了先生的本體。
他並不是書畫上那仙風道骨;手持青瓷片的青袍老者。
他是老者身邊的仙鶴與巨鼠中的那隻巨鼠。
仙風道骨的巨鼠。
先生不是人;先生本也是一隻妖類。
為何凡間界最強大的宗派;是曾經的鳥鼠觀?
鳥鼠觀;一鶴一鼠一道士;所以是鳥鼠觀;原來如此。
而現在道士早就已經破空而去;鶴也已經消失不見;僅剩下這蒼老的老鼠;獨自支撐著這片天地;尋求著微茫的希望。
原來這個人類的世界;其實是由妖怪鎮守的。
“傻孩子;你看到了嗎?我不過是一隻老鼠;一隻老鼠而已;根本就不是你崇敬的那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