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勞,怒沉寶箱的杜十娘……
寫完“曉”字的最後一筆,我的內心湧出一股難以言狀的悲壯。從此,我央曉就不再是單純的央曉了,我還得兼當清潔工、採購員、宵夜廚子……
周慕辰非常滿意的把那張紙拿過去,隨意的掃了一眼,撇著嘴說:“央曉,你的字還是這麼難看。”
我:“……”
我覺得,我連憤怒的力氣都失去了。
周慕辰把那“協定”疊好收到自己的口袋裡,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把右手伸到我的臉邊:“那麼,預祝我們合租愉快!”
我苦笑,免費找了個保姆,你他孃的當然愉快!
我不知所措的跟著站起來,那隻手就那麼靜靜的伸在我跟前,我卻遲遲不敢把手伸出去。雖然眼前這個人現在討厭得讓我恨不得把牙咬碎了去,但他,他是周慕辰啊。
心頭頓時百轉千回萬般感慨,瞬間無數狗血的往事剛下眉頭卻上心頭。除了那一回,他從來也沒主動跟我伸過手,就連在靈感星空的慶功宴上,我以為他要人人有份永不落空的時候,他也就那麼順其自然的把我跳了過去。
再一次深吸一口氣,我力透手臂,終於鼓足勇氣準備把手抬起來。
但就在我似抬非抬的那一霎那,周慕辰他,他,他突然就把手收了回去。“不用為難勉強自己,我也就做做樣子,其實我也真不怎麼想跟你握來著。”
我差點一個趔趄又一次栽到他手臂上。還好,這次我剎住得很及時,只是身子狠狠的晃了一下。
周慕辰卻再不管我。他雙手插著兜,一甩頭就向他自己的臥室走去。
我呆呆的愣了兩秒鐘,忽然出生道:“你……你等一下。”
周慕辰竟真的停了下來。他微微的側過身子,“怎麼,還有事?”
努力的把剛剛還翻騰的氣息調順,我終於還是決定問出我從進門起就一直盤旋在腦中的疑問:“你……你之前是不是知道這房子是我要出租?”相親那晚上回來我就發現中介的名片不見了,想來想去,最有可能就是落在了計程車上,如果不是被他撿了去,怎麼會這麼巧他就剛好租了這房子?打死我也不相信我倆的緣分又這麼深,要不六年前早幹嘛去了?
周慕辰揚了揚眉角,“你想說什麼?”
我抽著氣,卻還在盡力的堅持:“中介說你都沒看房子,就決定租下來了。難道你之前就沒問他一下房東叫什麼名字?”
周慕辰臉上又泛起一種微笑,這次卻笑得有些輕蔑:“所以,你覺得我是事先知道你住在這裡,所以才住進來的?”
我不敢說話,眼皮一直拼盡全力的跳啊跳,跳得我心慌意亂根本分不清是左眼還是右眼,或許,是雙眼?
“央曉,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吧。”他眼角都不瞟我一下,笑得更深。
我突然很是窘迫,我,我真是魔障了,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我壓根就不該開這個話頭。他是周慕辰,他是高高在上對我視如敝履的周慕辰,他會輾轉迂迴為了我來租這個破房子?
我說:“哦,對不起。你休息吧。”
“那張中介的名片,是你掉在車上的?”周慕辰忽然問了一聲。
我腦子一震,抬起頭來望著他。“真,真是你撿去了?”
周慕辰好像思索了一下,這才淡淡的說:“我正好要在附近租一間房。在車上撿到那張名片,我並不知道是你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我心裡突然沒來由的泛起一陣失望。果然,我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我,我沒多想什麼。我只是奇怪,這附近新房子那麼多,你這麼怕人打擾,怎麼不去租一套好點的?你,你不是挺有錢的麼?”其實我只是在沒話找話說,以至於說到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