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要去參加一個商業用地拍賣會。”
秦默在電話裡面對刑毅說,“據我所知B市有兩個大老闆也要來。”
——他不知道那兩人會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誰?”
“王舜和張銘。”
毫無預兆地,刑毅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他們算什麼大老闆。”
那笑聲傳到秦默耳中,不知為何顯得很諷刺,“我看他們排場挺大。”
“那都是虛的,真有錢的人不會弄那麼大排場。”刑毅解釋說,“老王做的是木材生意,林木要靠他出錢養著的,他手上沒錢。至於小張,他之前在我地盤上搞的晴色專案剛被警察端了窩,光是處理善後、抹平風聲就砸了不少錢。”
刑毅這麼說就是告訴秦默這兩人不足為懼。
秦默相信刑毅的情報,自然也就把心放了下來,“那好,我先去睡了。”
“等等。”刑毅叫他先別掛電話。
“怎麼?”
“明天那個拍賣會用地競價很激烈,你的錢夠用嗎?”
“不夠的話你要貼給我?”
“只要你開口,我很樂意幫忙。”
秦默呼吸一滯——
這一刻,無數往事溢上他的心坎,一點一點地,酸蝕他的心尖……
“你不要做人做太好。”他皺緊了眉頭對刑毅道,“我不坑你不代表別人不會坑你,你做人這麼大方遲早有一天被人騙光。”
這絕不是信口開河,秦默會這麼說,是因為他親身經歷過這樣的事。
“你在關心我麼?……好感動。”刑毅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帶著笑的腔調,低沉又性感,“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善良’的一面都給你了,還怎麼給其他人?”
他只是對他好,而不是任何人。
秦默發現他錯了,刑毅和他不同,刑毅的善意是有選擇性的。
心臟在胸膛中異樣地顫動,秦默抿了抿嘴,笑道,“聽一個黑道老大說自己‘善良’,感覺真奇妙。”
“那麼如果他說他想見你了?”
秦默握著手機低下頭,嘆了口氣。
這陣子打電話的時候刑毅總會說“我想你了”,而他總不知道如何應對……
一個大男人,講話幹嘛老是這麼肉麻?
這種小年輕的“浪漫把戲”讓秦默感覺很受不了。
他不浪漫,也不知道浪漫這玩意兒有什麼用——畢竟上床這種事不需要浪漫也可以做。
做了個深呼吸調整煩躁的負面情緒,秦默在話筒邊說,“想我就來見我。”
“那你走到門口來。”刑毅那頭傳來關上車門的聲音。
眼睛微微睜大,秦默因為詫異一時說不出話來——刑毅來找他了,就這麼自然而然地來了。
快步走到玄關換上了鞋,秦默推門而出,“今天不是愚人節。”
所以如果這是開玩笑的,他一定會把刑毅的號碼拖進黑名單永遠不得翻身。
“我知道。”打火機的聲音,還有細細風聲交雜在一起。
秦默朝著庭院大門的方向走,無法判斷刑毅所說到底是真是假的他第一次覺得——這條該死的路怎麼這麼長?
“慢點走,小心摔倒。”刑毅聽出了秦默加快的呼吸聲。
秦默沒有放慢步伐。
他也有好奇心,想盡快證實這究竟是真的,或是玩笑。
因為他打從心裡就不相信刑毅會大晚上飈車到A市來找他。
一路上秦默都沒有說話,刑毅也沉默著,但是誰都沒想著要把電話結束通話。
直到臨近大門百米距離的地方,秦默隱約看到遠處路燈下,有個模糊的人影,才緩緩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