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斂起眸中情緒的波動,刑毅發動了車子,“你最好繫上安全帶。”
“我從來不……”
還來不及等秦默說完,刑毅猛地踩下油門,車子一下衝了出去。
因為慣性秦默的額頭差點碰上了前車窗,幸好用手撐了一下才得以避免。
他老實地繫上安全帶,開口詢問,“你在生氣?”
車疾駛轉進一條分叉路,背離路燈,刑毅的臉陷入黑暗中,“我想要的不只是和你做朋友,秦默。”
引擎加速下發出的嗡嗡聲在車室內顫動……
秦默倚著靠墊,闔上雙眼,說,“我明白。”
他知道刑毅對他的渴求,但刑毅卻不知道他的渴望——他現在滿心仇恨,根本沒有考慮其他的餘地。
而刑毅這樣的人,發展成炮友又未免太可惜。
朋友關係,是他們最好的出路。
刑毅注視著前方的道路,眼神逐漸深邃,“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緩緩睜開了眼,秦默應了一聲“嗯”。——就是因為明白才不想破壞。
秦默太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他從不勉強自己承擔擔負不起的責任。
車速飈得很高,轉眼間他們就到了B市。
刑毅把秦默帶到了他熟悉的一家味道不錯又很有特色的海底撈店,服務自然也是好到沒話說。
點菜時刑毅問秦默喝什麼。
秦默答,“啤酒。”他挑起眉,望著刑毅,笑問,“是不是平民了點?”
刑毅聽出秦默的揶揄,於是會心一笑,把選單交還到服務員手上,“那就啤酒。”
女服務員不明白這兩人在笑什麼,他們的對話也讓她聽得一頭霧水。
她想,估計只有面前這兩個滿人明白其中的含義吧,這種默契令她發自心底的羨慕……
等到秦默和刑毅吃完宵夜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走出餐館的時候身上都瀰漫著酒氣。
深夜氣溫微涼,刑毅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秦默肩上,並問,“你都喝不醉嗎?”
見刑毅做出這樣的舉動,秦默遲疑了一下,答了個“難”。
“那你慘了。”刑毅搭著他的肩,一起往停車場走去。
“是啊。”想借酒澆愁都不行。
“你煩的時候怎麼辦?”
“就一直喝。”
男人的友情,往往是在酒桌上建立起來的。
他們就像普通朋友般交談,不涉及感情也不涉及原則性問題,秦默覺得這樣挺好。
“你的車借我。”時間不早了,秦默明天還得去參加拍賣會。
刑毅知道秦默不會受酒精影響,便毫不猶豫地把鑰匙交給了他,囑咐道,“開慢點。”
秦默接過鑰匙坐進車裡,本該立刻關上門的他卻盯著刑毅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說完,不等刑毅反應,秦默“碰”地拉上了車門。
車子發動帶起引擎聲,油門被一踩到底,如一支蓄勢待發的箭般衝了出去。
紅色的車尾燈閃爍的光團在夜色中逐漸朦朧變小……
刑毅望著迅速遠去車影,輕輕揚了揚唇角。
黑色SUN在路面上疾行,秦默隨手開啟了唱片機。
第一首就是Coldplay的Viva…La…Vida——激昂有力的前奏立刻響徹整個車廂。
舒緩、激情、略帶感傷的曲調配合粗獷又不失磁性的歌喉,每個單詞,每個鼓點,每一次吶喊的聲響都彷彿能順著血液融入軀體之中。
彎了彎嘴角,秦默的雙手在方向盤上交叉疾轉過交叉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