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沒有任何粉飾,好像他來看他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一樣。
“你不要搞錯。”秦默站直身子,面對著刑毅,鄭重嚴肅道,“我們連朋友都不算。”
刑毅笑著回視他,反問,“你都說你不需要朋友了,是不是朋友又有什麼關係?”
“當我沒說。”翻了個白眼,秦默走出門。刑毅把門關好,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樓,推開防盜門的瞬間,雨後明媚的夏日陽光傾盆灑落在他們身上,地面淺淺的水窪也反出動人的光澤。
秦默頭髮被微風拂亂揚起,露出額頭一角結痂的傷疤,髮梢的刮蹭令他感覺有些癢……
他抬起手摸了摸,結出的痂已經有些鬆了。
刑毅在這時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別摳,會感染。”
“我知道。”他又不是沒有生活常識。
目光在傷處停留片刻,刑毅從上向下注視他的雙眼,“我可以問問這是怎麼回事嗎?”
秦默不禁覺得刑毅多事,大男人受點皮肉傷,有什麼好奇怪?
“你看不出?”他不耐地撇了刑毅一眼,便試圖把手抽出來,但刑毅手勁奇大,他的手腕被握得死死的,根本掙不開。
“誰做的?”突然嚴肅起來的口吻代表這是個絕對認真的問話,相應的,刑毅此時此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一個……”秦默皺眉,他該怎麼定義自己和李天華之間的關係?朋友?以前的朋友?
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和李天華剛認識那會兒,讀高中的時候他們兩人都喜歡打籃球,都是班隊的主力,秦默高一,李天華高二,一次校內賽他們對上了,兩方實力旗鼓相當,場面一再陷入白熱化。
比賽結束高一以107比105險勝高二,學長們都感覺臉上掛不住,開始言辭激烈地譴責學弟們小動作頻繁,裁判偏心。
學弟們年輕氣盛,哪裡受得了學長們這樣橫加指責,兩方從一言不合轉為對罵,眼看就要動起手來——這時候李天華叫了停,說,“咱們做前輩的不能這麼沒風度,輸了就是輸了。”
那時候站在人群裡的秦默便覺得李天華這人不錯,而賽後他們也真的成了朋友。
李天華在秦默面前一點不會擺學長的架子,經常帶秦默一起去外校的朋友宋邱家吃飯,他們三人也就是這樣熟絡起來的。
過去每逢週末他們都會聚在一起自己開火,宋邱負責計劃週末怎麼過,李天華做飯特別好吃,是大廚,而秦默,秦默什麼都不會,他負責買單……
畢業後出社會的秦默偶爾會想,他可能是被兩位朋友慣壞了,才變得一無所長。
但那時候他一點都不擔心,他以為那兩人會一直做他的左膀右臂。
可惜他錯了,而這個錯誤要了他的命。
他們三人的友誼就像學生時代常煮的火鍋一樣,隨著時間推移湯越來越少,每放一樣東西進去湯都會變味兒。
…………
刑毅等了秦默一會兒沒聽到回答,於是道,“你可以不說。”
秦默回過神來,略帶詫異地打量刑毅的臉,他還以為以刑毅那‘鍥而不捨’的德性,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如果會讓你想到不愉快的事,就當我沒問。”刑毅鬆開手,向著秦默的車走去。
原來這個人的‘強人所難’和‘死纏爛打’也是有限度的……
秦默笑了笑,拿著車鑰匙準備按下解鎖鍵的時候,卻看到有兩個陌生男人突然從車後繞了出來,放輕腳步快速接近站在車旁背對著他們抽菸的刑毅,藏在袖子裡的東西在太陽下反出兩道光——
秦默意識到情況不妙,忙衝刑毅大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