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皮鞋。
單從外表來看, 似乎就帶著些防備似的。
「你好。」他沒對女兒的去處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示意眾人往裡走,玄關處都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客氣疏離、公事公辦, 這樣看來的話,和在學校裡代課的老師是很契合的,然而寧遠之前在人壽的時候見過他歇斯底里的模樣,眼下也只好笑笑。
至於寧致這邊,對方的古怪他上午在審訊室的時候便已經領教過了,欠了一下身就往裡走。
男人遭到這種對待,也沒有多餘的表示,只是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口,靠著牆就這樣看著眾人忙碌,似乎是覺得這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寧遠覺得有些異樣,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也公事公辦,決定先看看大致情況再說。
這是一套兩居室,大約有九十個平方左右,主臥連線陽臺,次臥在衛生間的對面。
王老師出事的地點在臥室,寧遠大致觀察了整體環境便也朝著主臥走去,只是他剛走出幾步,就被方葉攔住了。
「在這邊。」方葉伸出胳膊擋了一下,又指了一下次臥。
王老師單獨和女兒住這裡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男人說自己沒有及時地發現妻子服藥也是可能的事。只是,孩子還那麼小,他們就分房睡嗎?
一時間,寧遠的心裡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畢竟這種細節或許是他們夫妻關係並沒有很好的佐證之一。但即便已經有了預期,在真正看到現場的時候,寧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這臥室裡,簡直是可以用一個空蕩蕩來形容。
木床是雙人的,但上面只有一床小被子,上面畫著的是卡通圖案,很顯然是屬於小女孩兒的。衣櫃是開啟的,裡面也只孤零零地掛著幾件小衣服。
沒有亂七八糟的充電線,也沒有各式各樣的小燈,更重要的是,沒有任何一件物品是屬於成年女人的。
這種光禿禿的臥室像極了是房東特意收拾完了給別人住的,但眼下,簡直是一個男人不會照顧家裡卻帶著孩子獨自生活的悲慘寫照。
「這裡的東西呢?」
寧遠看了這種現場簡直是有些懵,畢竟在之後的案情討論會上所提供的各種物證都需要從這裡查起。
留下來的東西越多,物證自然也越多,當這些東西能被順利地穿成一串珠子的時候,案子的本身也才能得到還原。
像現在的這種,簡直是無米之炊。
方葉就站在他身後,料想到他肯定會問到這個的,在寧遠轉頭看過來的時候就及時地聳了一下肩,「沒了。」
「沒有了?」
沒有了是什麼意思?寧遠更懵了,「即便是因為迷信覺得亡妻的東西應該收起來,也不至於做到這種吧。」
寧致剛從主臥繞過來,簡單聽了幾耳朵便也心神領會,他指著次臥這邊簡單問了句,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畢竟收拾得這麼幹淨,簡直是有很大的銷毀物證的嫌疑,就像是當時乾脆利落地把遺體送去火化以求一紙火化證似的。
被一堆民警盯著,男人並沒有絲毫的露怯,神情也自如得很。
「本來是準備留一些東西做紀唸的,但後來害怕睹物思情,還是燒了。」
「和火化的時候一起。」
還睹物思情?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最起碼也要臉上配合一些悲傷的表情才更有說服力的吧。如果是私下的場合方葉簡直是忍不住要嗤鼻,但現在只能是生生忍住了。
寧致和寧遠同樣有些無言,不過……可能有的人感情就是不會外露的吧……但那日在保險公司看到的場景,卻是實實在在地把這一條結論給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