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燈,一片漆黑。
她撇撇嘴,將陽臺門拉開。
高專的寢室,陽臺是跟臥室連在一起的。瀰瀰一走進去,就踏入了乙骨憂太的臥室。她曾在這裡睡過大概半個多月的樣子。
所以對裡面的環境很熟悉。
她想摸索著把燈開啟,結果剛走兩步,就聽到了什麼動靜。
來自靠近臥室門的牆角處。
瀰瀰眯起眼睛往那看,只見一團黑影正蜷縮在那裡,額頭緊貼著牆壁,瑟縮成一團的身體正微微顫抖。
是乙骨憂太。
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不知為何,瀰瀰就覺得從躺在床上開始就一直煩躁鬱悶的心,忽然就得到了平靜。但她卻莫名不太想承認,所以還是擺出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走過去,拽住乙骨憂太的手臂,“喂,乙骨。”
她沒拽動。
乙骨憂太依舊維持著那副貼牆的姿勢,甚至被她拽了一下之後,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見他不回話,瀰瀰稍微有些來氣。
扯住他的後衣領,用了些力氣,把他的正臉掰過來。不想卻直直撞入乙骨憂太發顫、卻又湛藍的眼眸。
瀰瀰眼中滿是錯愕,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眼睛湛藍,好似戴著她上次給他戴的美瞳。
與美麗的眼睛不想匹配的,是他亂七八糟的臉龐。他的額頭處,上次被她用藥罐砸出來的傷口,按理說過了七八天,早該癒合了。
但卻依舊往外冒著血。
就好像傷口一結起薄薄的痂,便會被用力摳掉。
他的鼻子往外冒血,嘴角撕裂,傷口駭人,糊了滿下巴的口水和血絲。
而他的懷裡,則緊緊抱著一團辨認不出是什麼的粉色衣物,透過陽臺照射進來的月色,隱約能辨認出上面的花紋,有點熟悉。
瀰瀰正陷入失神中。
直到乙骨憂太溼熱的呼吸撲灑上她指尖,他顫巍巍張開嘴,要含她的手指。瀰瀰才瞪大眼睛回神,身體本能地一巴掌扇上去:
“噁心死了臭蟲!”
“啪——”
這一巴掌很清脆,尤其在周圍十分安靜的情況下。
乙骨憂太的臉被打得微偏,左臉頰上很快就鼓起了幾根指印,還有三道血痕,是被瀰瀰的指甲劃破的。
“……”
瀰瀰盯著自己的五指,腦袋空了一瞬。
幾秒後,她快速朝陽臺跑去。
一把將陽臺門關上,後背抵著門,大口大口地呼吸,平復心情。
直到心跳緩解了一點,她才緩緩轉過頭,藉著月光重新看向門內。——乙骨憂太還呆坐在剛才的地方,保持著被她扇了一巴掌之後、腦袋往右偏去的姿勢。
“……”
瀰瀰用力抿起唇,最終還是將陽臺門重新拉開。
回去。
她攏起裙子,蹲在乙骨憂太旁邊,張了張嘴,半晌才彆彆扭扭憋出一句:“你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
乙骨憂太沒回話,依舊保持那個姿勢。
安靜的寢室,只能聽見乙骨憂太稍顯發顫的呼吸聲。
“喂。”瀰瀰戳了下他的後背。
卻不想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