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瀾忙打起精神,低聲柔順地回道:&ldo;是的,公子。&rdo;
&ldo;你籍貫何方?&rdo;魏霖又問。
趙以瀾再答:&ldo;我是江南省隴西縣人。&rdo;她先前去過南方散心,一路上經過不少地方,順口便報了個地名糊弄。
&ldo;怎麼聽你口音似是許都人?&rdo;魏霖又道。
&ldo;我自小離家,又在許都待了些時日,每日勤學苦練,因此如今鄉音已改。&rdo;趙以瀾道。
魏霖沉默片刻,再開口時似乎壓抑著什麼,低聲道:&ldo;你過來。&rdo;
趙以瀾沒有動,片刻後幽幽地說:&ldo;公子,你我共處如此狹小的地方已是於禮不合,你還要讓我過去……莫非公子是看上了我,想要納我回府?若果真如此,我……&rdo;她說著緩緩抬頭,朝魏霖拋了個媚眼,又慢吞吞向他挪過去。
魏霖眉頭一皺,眼底閃過不自在,卻並沒有阻止趙以瀾靠近。
趙以瀾本想惹怒魏霖,讓他把自己趕下車,有問題也換羅銳來問,誰知他卻並未出言呵斥,此刻她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挪過去,最終在距離魏霖半米外停下‐‐感謝兩人之間的小桌子。
&ldo;自我相公丟下我死了後,我便孤苦無依到如今。若公子看得上我,今後我便是你的人了,為你做牛做馬也甘願……&rdo;隔著一個桌子,趙以瀾又對魏霖拋了個媚眼,甚至微微傾身向魏霖靠過去,然後,她看到魏霖抬起了右手。
‐‐對對對,一把把她推開,把她趕下車!
魏霖的手修長白皙,在趙以瀾的視線之中,彷彿慢動作似的向她伸過來,然後輕飄飄似的落在了她的面頰上。
趙以瀾愣住。
說好的推開她呢?別不按常理出牌啊!
就在她呆愣的時候,魏霖放在她面頰上的手微一用力,她臉上的面板被扯起來,帶來輕微的疼痛。她怔怔地看著魏霖,卻見後者面上飛快地閃過失望之色,收回手,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趙以瀾摸摸自己的面頰,那上面彷彿還殘留著魏霖那纖長手指略顯冰涼的觸感。
她這算是被調戲了麼?
魏霖從身邊墊子上拿起幾張紙放在二人間的桌子上,沒什麼情緒地說:&ldo;讓我看看你的右手臂,這些便是你的了。&rdo;
趙以瀾心裡一動,只遲疑了片刻便連忙按照自己此刻的人設去拿桌上的紙掀開,這是整整三百兩銀票。
三百兩啊!普通老百姓能舒舒服服過十好幾年了!節省點這輩子都不用賺錢了!而她要做的,就只是給他看看她的手臂而已,換誰都不可能不願意的吧?小老百姓,貞潔哪兒比得上實打實的銀子重要?
然而可魏霖方才的動作,以及他此刻說的話,也讓趙以瀾明白他將自己叫過來的理由‐‐他懷疑&ldo;祝三娘&rdo;就是&ldo;趙以瀾&rdo;。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破綻,但魏霖在懷疑她一事是事實。剛才貌似調戲的舉動,是在確定她有沒有戴人皮面具,然後又問她的&ldo;右手臂&rdo;,是因為她曾經&ldo;為他&rdo;中過一箭,當時右上臂都已經對穿了,傷口猙獰,如今一年過去,依然留有不太清晰的傷疤。
不過,那是她自己的身體,如今這個&ldo;祝三娘&rdo;的身體,可沒有什麼疤痕。
趙以瀾心情有些複雜,他為什麼還在找她呢?上一回曹莒縣外,他難道知道了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