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這個名頭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此時此刻能讓她隨心所欲,臭名遠揚又如何,惡毒又如何,她從不在意名聲這種東西,她在意的是能否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最樂意欣賞的風景,是看那些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人所有的尊嚴在她手中寸寸成灰,世上再沒有什麼風景比看他們從雲巔摔到泥地中狼狽不堪的模樣更美麗了,尤其是她這個美麗得像仙子下凡一般的姐姐,如今她是聖潔如白蓮,若她渾身沾滿汙泥,又會是怎樣的一道風景?
而蘭兒一聽到白珍珠說“北地”二字,頓時嚇得靈魂虛空,回過神時連忙往前膝行兩步,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白琉璃的小腿,臉上毫無一絲血色,驚恐萬狀地求饒道:“大小姐!奴婢不要去北地!奴婢不要去北地!奴婢不是故意要冒犯大小姐的!大小姐饒命啊!”
白琉璃任由蘭兒抱著自己的腿又搖又晃,只是以手撐額垂眸冷冷看著她,像是看一個無知小丑一般,無動於衷,蘭兒見白琉璃沒有反應,便抬頭看向坐在一旁的白珍珠,彷彿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忙鬆了白琉璃的腿,急急膝行到白珍珠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小姐!小姐!求您救救蘭兒!念在蘭兒伺候了你這麼多年的份上,您救救蘭兒吧!蘭兒一直忠心耿耿地伺候您啊!”
“妹妹,能否給姐姐一個情面,饒了蘭兒這一回?”白珍珠看著將額頭磕得紅腫的蘭兒,滿臉的不忍,便再一次開口向白琉璃求情。
曾經,白琉璃成日在外遊晃,從不管府中事情,不論大小,故將白府上下所有大小事情交給白珍珠一手接管,這便是說,白珍珠除了沒有擁有家主的身份之外,手中握得卻是實實在在的白家實權,其身份地位在白家儼然與白琉璃平齊,在帝都在皇室貴族中的名聲全然高於白琉璃這個白家家主,雖說她是白府的養女,可在眾人眼裡,她與流著白家血液的白琉璃這個嫡出女兒的身份地位無異,甚至她才更像是白家的女兒,而白琉璃就是個不該存在的禍害,只會給白家抹黑,只會讓白家走向沒落。
而白珍珠,似乎也早已將自己當做了這個家的主人,從來白府的事情都是由她一手決定,如今她不僅沒有處置自己婢子的權利,反倒還要問白琉璃的意見,即便她再能隱忍,心中或多或少總會覺得不甘。
“姐姐真是心軟,這樣連主子都敢害的下人,留來做什麼呢?留來害自己麼?”白琉璃無奈地輕嘆一口氣,似乎對白珍珠的心軟恨不能理解,“律法有定,這樣的家奴就該當街斬首,現下我還留著她一條命,已經夠仁慈了不是?莫不成姐姐還想讓她繼續呆在白府呆在姐姐身邊?這樣危險的人,我怎捨得讓這樣的人還呆在姐姐身邊。”
白琉璃說得擔憂,就像真的在為白珍珠著想,擔憂她的安危一般。
“奴婢沒有害大小姐!奴婢沒有害大小姐!”白琉璃的話讓蘭兒覺得自己連生的希望都沒了,恐懼令她連哭都忘記了,又連忙膝行到白琉璃跟前,用力地磕著頭,直到她磕破了額頭,白琉璃都是無動於衷,“奴婢真的沒有害大小姐啊!”
“哦?是麼?那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麼?”白琉璃稍稍坐直身,語氣冷冷,“你若沒有做過,又為何這麼緊張害怕?”
“奴婢沒有!奴婢只是聽——”
然,蘭兒驚恐的話被她自己生生卡斷,只見她雙眼睜大得近乎暴突,而後機械般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只見一片猩紅在她的心口處慢慢暈開,無限擴張,與此同時,有血水從她的嘴角慢慢流出。
只因,這陡然之間,她的心口赫赫然被插入一把長刀,從背後刺入,穿身而過!
白琉璃盯著那穿過蘭兒的身體正滴著血的尖利刀頭,冷冷的眼眸微縮,滿是暗沉之色。
“殺……殺人了——!”廳堂裡倏地爆發出下人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