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與恐怖。男人沒有看他,依然故我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嘴唇微動,輕輕吐出一句話。
你來啦。
說話聲虛無縹緲,聽不出任何情感。他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畢恭畢敬地等候在一旁。
仇人我已經找到了。
男人的眼眸中突然放射出奇異的光,他也不例外。幾十年的怨恨終於找到了發洩點。
是誰,在哪?
他的聲音中帶著少有的顫抖,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害怕。拳頭也緊緊攥在了一起,突起的骨關節泛著慘白。
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妖冶,卻帶著點淡淡的憂傷,很好地被遮掩住,不易被人察覺。男人抬眼對上了他激動的眼眸。
他們已經死了,
他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錯愕,
不過他們的女兒還在……
貳
她芳齡16,是一個很普通的女生,至少外表來說是這樣的。沒有其他女生追逐時髦的超短裙和高跟鞋,有的只是一身乾淨樸素的校服。其他同學都不屑於與她在一起,甚至還經常辱罵,欺凌她,但她卻從未反抗。原因很簡單,她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她還是個啞巴,幼時的一場大病奪走了她說話的權利。上帝是不公平的。她總是經常被冷落在一角,其他同學歡聲笑語,她卻只能默默看著他們。孤零,無助。
時間就這樣流逝了一年又一年。她毫無怨言。
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灑下絲絲溫暖。微風吹拂過人的臉龐,像母親的手,倍感輕柔,懷戀。她抱著一大疊的書本,正走在前往學校的路上,步履有些匆忙。一個不小心,她沒看清楚前面的階梯,摔倒了。厚厚的書本散亂一地,雜亂無章。
沒有任何叫喊的聲音……
她有些吃痛地揉了揉受傷的腳腕,然後起身試圖抱起書本。摔得有些重,她想站起來,卻又跌倒在地。
“呼呼”的是楓樹作響的聲音,彷彿在嘲笑她的懦弱。
一陣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轉過身去,是一個英俊的男生。穿著潔白的校服,但領口卻是敞開的,露出十分漂亮的鎖骨,放浪不羈。他迅速掃了她一眼。
要我幫你嗎?
她有點猶豫不決,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微微泛著嫣紅的雪白臉龐動人心絃。他一隻手替她抱起了厚重的書本,另一隻手伸向她的手。她有些遲疑,最終緩緩伸出了纖秀白暫的手。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手心溫燙,將她拉了起來,緊靠在他身上。
他們的距離,是如此近,卻又那麼遙遠……
他熾熱的體溫和特屬於他的帶著點芳草的味道沒有阻隔地毫無保留地傳給了她,他亦能感覺到她漸漸加快的心跳。相顧無言,他將她帶向了醫務室。一路上,她都低著頭。當他準備離開醫務室時,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音。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潔白的紙,用紫色的水筆在上面留下屬於自己的秀小的痕跡:謝謝你。他看了一眼,眼神中包含著許多讀不懂的情感,什麼也沒說,走了。她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永遠消失在了門外。
秋風掃過,不著痕跡地吹走剛才發生的一切……
叄
秋,初秋。
學校的日子依舊日復一日,毫無新意。她偶爾會來到遇見他的地方,躺在路旁的綠得刺眼的草坪上,閉眼曬太陽。秋的陽光沒有夏日的炎熱,留下的是柔和。在這樣的暖陽下,她安心睡去,沉沉睡去,嘴角帶著一絲安詳,甜蜜。身後一棵楓樹下,一個黑影默默注視著她,搖曳的樹影模糊了他的面容。
放學了,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一路左顧右看,往家走。耀眼的紅楓順著秋風吹來,落在她的肩上,與潔白的校服相襯映,顯得格外醒目。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