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手術等終於熄滅,溫政之被推出來送入了重症看護房,顧羨齊父母也都來了。
顧羨齊讓溫暖在樓下大廳裡坐著暫時先別上去,溫暖也覺得這樣比較好。顧羨齊上了樓,顧允把她拉到一邊,“暖暖呢?”
“我讓她在樓下等著,等鶴姨想見她了再上來。”
顧允點點頭,面色凝重:“這件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顧羨齊不明白,“爸,怎麼這麼問?”
“算了,現在追究這個也沒意思,一切等老爺子醒了再說。”顧允嘆了口氣,“待會溫暖他小叔也來了,我和你媽媽先回去,他們的家事外人在場難免尷尬,你在這多留一會,有事隨時告訴我們。”
“爸……”顧羨齊明白他的意思,顧允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大了,自己的想法總要弄清楚,好好處理。”
“謝謝爸。”顧羨齊心中感動,顧允不再多說,和顧媽媽一起進了電梯。
重症病房還不能探視,李小鶴就站在窗戶口看著,眼睛絲毫不敢移開。
顧羨齊走過去扶她,“鶴姨,站那麼久,坐會吧。”
李小鶴不說話,不過才幾個小時,卻足夠讓人意識到往昔的笑紋不過是經不起打擊的皺紋,每煎熬一份,就加重一份,直到生命的消耗在臉上都能一對一的指認。
“那孩子呢?”李小鶴終於開口,平緩的已經沒有波瀾語氣,這是她第一次稱呼溫暖為“那孩子”。在李小鶴的堅持下顧羨齊沒有跟去,只是讓他守在這裡。
坐在大廳裡的溫暖看著顧夫婦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外,卻始終沒有敢上前打招呼。
這裡人來人往,生老病死,給人麻木的渺小感。
再抬頭時已看見熟悉的高大身影快步走了過來,溫暖本能的想要衝過去抱住他,這幾個小時實在太過糟糕,只有他是唯一能避風的島。
然而腳步卻忽然停住了,再看向溫景闔只覺兩人中間的十幾步就像他們相差的十幾年,是宇宙星石那樣無法超越的客官存在。
溫景闔微有疑惑的表情在看到李小鶴從電梯口出來的身影時明白了,溫暖一定是看到了她。
“雖然正好你來了,不過我還是想先和暖暖談談。”李小鶴背對著溫暖對溫景闔道,溫景闔看了溫暖一眼,後者點點頭,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鶴姨,不要為難她。”溫景闔聲音低緩,李小鶴掠過一絲苦笑:“是你們在為難我和溫之。”
溫暖跟著李小鶴走到住院區的安靜角落,李小鶴看了眼溫暖圍著的去年她給織的圍巾,當時她以為顧羨齊和她早有意思,於是特意織了兩條款式相同顏色相近的給他們,卻沒有料到,是今日的家醜。
“溫景闔是你爺爺的兒子,你父親的弟弟,你的小叔,是比你大一輩的人,你知道嗎?”李小鶴努力平靜地問。
“知道。”溫暖低聲回答,不敢看她。
“那麼,為什麼還會和你小叔在一起?”
“我不知道,也許只是想一直和小叔在一起,以至於強烈的變成了再也不分開的程度。”
李小鶴沉默,沒有責備她,也沒有教育她,只是淡淡說:“去看看你爺爺。”
溫暖點頭,直到站在玻璃視窗看見插著氧氣管的溫政之,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為所欲為,那裡面躺著的不僅是他的爺爺,還是李小鶴最愛的男人。正因為都有所愛,所以最能切身體會。從沒有這一刻這樣內疚,她的行為和謀殺有什麼兩樣,若是爺爺出事,難以想象李小鶴會如何。
“爺爺,爺爺你醒一醒,別讓我們失望,好不好?你起來罵我吧,我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拿竹條嚇唬我嗎,後來我藏起來啦,我回家把它找出來讓你打我好不好?這次我一定不耍賴不找救兵,你打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