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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到不對:窗簾還堆在那,人呢?

上前去一把掀開,裡面只有一雙皮鞋。

趁著這點遮蔽,陸以華把容易產生聲響的鞋偷偷脫下,又等到他們鬆懈,跳窗出去了。

——你以為你逃得掉?這邊窗戶臨的是花園,繞到出口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足夠追上去了。

一邊大喊傳遞有人逃掉的訊息,一邊追下樓去,眾人還未到,卻只聽得一聲槍響,不由都皺了皺眉:誰開的槍,這幾個可都不是他們敢隨便殺死的人物。

開槍的是陸以華。

他踩在溼潤的土壤上,溼意透過襪子令人覺得癢癢的,這種癢激得他頭皮發麻,至少這是活著才能感受到的。而從決定逃離這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把活著這件很平凡也很不容易的事放到了博弈的桌臺上。

從視窗翻出,略軟的膝蓋讓他跌落,立刻掙扎著站起來奔跑,他無需顧及自己的腳步聲,一切都在於與時間拼鬥的勝敗,幾秒後終於近了——是車。他用槍指著正背對著自己從車上取東西的人,毫無遲疑地連開兩槍。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了,作為一個初學者,以他的槍法絕對無法順利射中目標,與這些平日裡搏鬥慣了的好手自然是沒辦法比的。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剛剛出去採購,手上拎著大包小包食物的兩個男人。

在毫無防備的時候有人向你射擊,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

驚慌失措的兩個男人下意識地跑開幾步,甚至連手上的袋子都忘了丟下——這一刻的慌亂就夠了。

陸以華疾跑兩步躥進車裡拉上門,近乎於翻滾地將自己栽到駕駛席上,一油門踩下,轉頭衝向大門。

心跳與引擎聲混雜在一起,沒有汗水,冰冷的手指牢牢握住方向盤,他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這是一輛經過大幅度改裝的車,普通的子彈無法輕易地穿透它。而當那些人啟動車追上來時,一切都會晚了。他會用最快的速度衝入鬧市,任何有燈火的地方。

轟鳴作響,身後有人追趕而來,也有人奔去開車,陸以華慌亂過後以近乎於麻木的心態在開車,當這些令人恐懼的情緒超過一個人的負荷,就再也沒什麼可以恐懼的了。一輛,兩輛,窮追不捨,但始終無法將距離拉近。因為他們在奉命追逐,陸以華卻是在拼命逃亡。

他要活下去,然後要做一些比他活下去更有用的事。

——齊爺的處境並沒有比他好上多少,孤身陷在T市,自家勢力卻不知道能不能順利的展開援救,甚至有可能後院起火,兩方面一起出現問題。這樣一來,莫說地盤,便是性命,只怕都要被人分割。仇人,在你呈落敗之勢的時候都會不嫌麻煩地踩上一腳。

S市並不太遠,它在N市的西北方向,開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不過是十三四個小時的路程。陸以華不敢給N市的任何人打電話詢問情況,包括主宅的一眾人等,都已經不再是值得完全信任的物件了。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遙遠而陌生的S市,儘管那並不像一個能對齊爺有幫助的地方。

S市不大,與N市T市相比都小了很多,是個相對落後卻也平靜的小城市。

那座城市比較有名的是花,溼潤的氣候,肥沃的土壤,得天獨厚,栽花種草的理想之地。一般來說,這樣的地方也適合釣魚、散步、野餐,綜合起來說,適合養老。無論怎麼來看,也不像個隱藏著巨大勢力,能夠給齊爺提供幫助的地方啊。

不過,這已經是陸以華能想到的唯一途徑了。

十三四個小時,從夕陽落山,從夜色茫茫,從晨光破曉,一直到幾近正午。不知道是什麼時侯甩掉了那些追蹤的車輛,也忘記了加油時是怎樣與站員對談,陸以華感覺得到自己處於一種虛浮的精神狀態中,肉體極疲憊,精神發鈍卻又清醒非常。

車開得極快,風迎面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