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英雄之業,不必用這樣的手段啊!」
龐水雲道:「您是要做婦人之仁的事情麼?!」李觀一大笑:「我不是那種慈悲心氾濫之人,但是,要我去帶著一幫裹挾上來的人,拿著刀劍,就去和精兵強將廝殺,這算是什麼?」
「有惡的,要殺;無辜的,若不能夠救他們出水火——」
「那麼,就算是我取得了天下。」
「我和逼迫他們的那些人,沒有區別的!」
熾烈如火一樣的光在少年的眼底燃燒著,天下縱橫家的謀臣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龐水雲感覺到了,屬於豪雄專有的那種,會讓謀臣手足無措的特性,他看著那少年拱手一禮,起身,李觀一親自鳴金,要那三千餘人都匯聚起來。
烏壓壓的一片,其中有五百多是城主的私兵,又有些是死囚,是賊匪,山賊,還有潛藏其中的三十三個太平軍老卒,就用目光打量著李觀一。
李觀一看著這些人,忽然笑起來,大聲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亂糟糟的,沒有誰回答,只有寥寥草草的人回答說不知道。
李觀一道:「我也就是個比你們年紀小很多的人而已,今日我也想要問一問,你們是誰。」他大步走到了第一個人面前,那是個大漢,眉宇頗為凌厲,臉上有刺青,是個刺配的犯人。
李觀一道:「你為何犯法?」
那大漢看一眼這娃娃,咧嘴一笑,滿不在意道:「殺官。」
「為何殺官?」
「那狗官佔了我家的田地,把我的老父打折了腿,我就半夜提了刀子,去剁了那老東西的狗頭,所以要擇日處斬,諾,就是這樣了。」
李觀一點頭,道:「好!」
「夠豪氣!」
這大漢咧嘴道:「說豪氣,不如把我的腳銬開啟?」
這大漢是死囚營,又叫做炮灰營,用鎖鏈鎖住腳,不允許後退,端著兵器往前,抵抗重騎兵衝鋒的必死者,他這樣說話,只是在嘲弄著。
忽然有鳴嘯聲音。
李觀一忽然拔出刀,猛然一斬,這個大漢腳上的鎖鏈被劈開。
這大漢怔住,不敢置信。
周圍的氛圍一瞬間變化,李觀一道:「給酒!」
一名長風樓青年抱著酒罈過來,這大漢臉上神色變化,接過酒來,一飲而盡,大口豪飲。
已經走到了第二人面前,詢問道:「你做了什麼?!」
那精瘦漢子大喜,笑著道:「這人殺官耳,我不同,我本是孤兒,和尚把我撿回去,當做幫廚,只那一日有些口角,起了性子,便把這一些和尚全殺了,佔了那地,後才被送官,我殺人可……」
錚然鳴嘯,這漢子人頭直接飛起。
一股血腥之氣散開,眾人心中一凜,那少年人道:
「恩將仇報,該殺!」
不知為何,有一股肅穆之氣逸散開來,那少年繼續往前,而有遮掩藏匿者,旁邊帶著兜帽,嗓音清冷的女子就會開口,三言兩語,皆逼迫出真話來,於是眾人心神一凜,不由對這少年人心中多出三分敬意。
此人,莫不是會讀心之術?!
李觀一竟然一個一個去詢問過去了,三千餘人,天色昏黃。
卻已殺得只剩下了兩千八百多,但是每殺一人,皆詢問周圍之人,是不是該殺,卻皆是被認可該殺之人,直到最後,當有一姦殺女子,殺死恩人者被紕漏出來,喊殺之音沖天。
李觀一最後站在前面,讓人搬出來了一堆兵器,一堆金銀。
分列開左右。
少年沉聲道:「我名為李觀一,今日諸位在這裡,我不會隱瞞,你們應該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是宇文世家的宇文化和宇文天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