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其餘各兄弟呢?想到這裡,主意已定,遂與大司農商議,取道向曠林而行。
一日正到曠林相近,忽聽得前面金鼓殺伐之聲,彷彿在那裡打仗似的,帝堯不勝詫異。早有侍衛前去探聽,原來就是閼伯、實沈兩弟兄在那裡決鬥,兩方面各有數百人,甲冑鮮明,干戈耀日,一邊在東南,一邊在西北,正打得起勁。侍衛探聽清楚了,要去通知他們,亦無從通知起,只得來飛報帝堯。帝堯聽了,不勝嘆息,就分吩咐羿道:“汝去勸阻他們吧。”羿答應正要起身,只見逢蒙在旁說道:“不必司衡親往,臣去何如?”帝堯允許了。逢蒙帶了三五個人,急忙向前而來,只見兩方面兀是廝殺不休,西北面一員少年大將,正在那裡指揮,東南面一員少年大將,亦在那裡督促。逢蒙想:“他們必定就是那兩弟兄了,我若衝進去解圍,恐怕費事,不如叫他們自己散吧。”想罷,提出兩支箭,颼的一支先向那西北面的少年射去,早將他戴的兜鍪射去了;轉身又颼的一支箭,向東南面射,早把那大將車上的鼓射去了。兩方面出其不意,都以為是敵人方面射來的,慌得一個向西北,一個向東南,回身就跑。手下的戰士,見主將跑了,亦各鳥獸散。逢蒙就叫隨從的三五個人跑過去,高聲大叫道:“天子御駕在此,汝等還不快來謁見,只管逃什麼!”兩邊兵士聽了,似乎不甚相信,後來看見林子後面有許多車輛,又見有紅旗在那裡飛揚。原來帝堯已慢慢到了,那些兵士才分頭去告訴閼伯和實沈。閼伯、實沈聽了,還怕是敵人的詭計,不敢就來,又遣人來打聽的確,方才敢來謁見。卻是實沈先到,見了帝堯,行了一個軍禮。
帝堯看他穿的還是戎服,卻未戴兜整,滿臉還是殺氣,又帶一點驚恐慚愧之色,就問他道:“汝等為什麼又在此地相爭?朕前番屢次飭人來和汝等說,又親自寫信給汝等,勸汝等和好,何以汝等總不肯聽,仍是日日爭鬥,究竟是什麼道理?
”實沈正要開言,只見閼伯已匆匆來了,亦是全身戎服,見了帝堯,行一個軍禮。帝堯便將問實沈的話,又詰問了他一番。
閼伯道:“當初臣等搬到此地來的時候,原是好好的,叵耐實沈一點沒有規矩,不把兄長放在眼裡。臣是個兄長,應該有教導他的責任,偶然教導他幾句,他就動蠻,毆辱起兄長來。帝想天下豈有此理嗎?”
話未說完,實沈在旁,已氣忿忿的俛著說道:“何嘗是教導我,簡直要處死我!我為正當防衛起見,不能不回手,況且他何嘗有做兄長的模範,自己兇惡到什麼地步,哪裡配來教導我呢?”帝堯忙喝住實沈道:“且待閼伯說完之後,汝再說,此刻不許多言。”閼伯道:“帝只要看,在帝面前,他尚且如此放肆兇很,其餘可想而知了。”帝堯道:“汝亦不必多說,只將事實說來就是了。朕知道汝等已各各分居,自立門戶了,那麼儘可以自顧自,何以還要爭呢?”閼伯道:“是呀,當初臣母親,因為實沈之妻屢次來與臣妻吵鬧,臣妻受氣不過,所以叫臣等各自分居,臣居東南,實沈住在西北,本來可以無事了。不料實沈結識一班無賴流氓地痞,專來和臣為難,不是將臣所種的桑樹砍去,就是將臣所用的耕牛毒死。帝想,臣還能忍得住嗎?”
實沈在旁,聽到此句,再也耐不得了,便又俛著說道:“帝不要相信他,他帶了一班盜賊,將臣所居的房屋都燒了許多,帝想臣能忍得住嗎?”閼伯道:“你不決水淹我的田,我哪裡會來燒你的屋子呢?”實沈道:“你不叫賊人來偷我的牧草,我哪裡會來淹你的田呢?”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氣勢洶洶,聲色俱厲,幾乎要動手打了。大司農忙喝道:“在帝前不得無禮!”帝堯將兩人的話聽了,前後合將起來,他們的是非曲直,早已洞若觀火。當下就叫他們在兩旁坐下,懇懇切切的對他們說道:“汝等兩人所爭,無非‘是非曲直’四個字,但是究竟誰是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