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銘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米英傑竟然是兵部尚書米德元家最小的兒子。
禁衛營中有許多官家子弟,一般他們進營來都是為了走個過場,很快就會升遷調離。可米小公子天生有顆血染沙場的從戎之心,他一心想嚮往軍營,想要去戍衛邊關,要不是米老夫人愛子心切,不惜以命相逼,米英傑此時恐怕已經到了黃沙遍地的玉龍關,每天和北莽的馬隊死磕了。
那時米家鬧得天翻地覆,全家都勸不住這個倔脾氣的小兒子。米尚書氣得家法也動了,板子也打了,米英傑還是雄心不改,這才退而求其次,兩邊都讓了一步,由米尚書舍著老臉,去求徐潛,把米英傑安排進了禁衛營。
羅銘和流煙轉回了會場,這會兒人已經漸漸多了,官員們陸續到場,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談笑。從這些三三兩兩站在一起交談的官員們,就可以看出朝中的政見格局和黨系分派。
羅銘看了一會兒,就見蔣唸白慢條斯理地走了進來。多日不見,蔣唸白的臉色越發不好,不時用袍袖掩嘴咳嗽幾聲,他精神倒是還不錯,唇邊掛著一抹談笑,從容地和身邊的官員打著招呼。
羅銘皺了皺眉頭,和流煙迎了上去,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讓蔣唸白坐下,流煙給他倒了碗茶來。
“誰是一口吃成胖子的,你也不要太拼命了,咳疾犯了就好好歇著,我聽流煙說,你常常半夜不睡,這麼下去,事還沒成,你倒先躺下了。”
蔣唸白正咳得心煩,聽羅銘語中帶怒,不由得心頭火起,“我倒想歇著,那麼多事誰去做?你手裡又沒有十萬八萬的金子、銀子砸給我,要想拉攏羽翼,不全得憑我一張嘴去四處遊說?”
羅銘本來是一番好心,倒得來蔣唸白一頓搶白,他前世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誰敢跟他這麼明嘲暗諷的說話,當即忍不得,也怒了,“明日我就去太平候府裡給你偷出十萬八萬的銀子,看你還說什麼!”
流煙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說話不善,馬上就要吵起來了,忙向左右看了一遍,還好他們坐的這個地方偏僻,沒有什麼人注意。
流煙放下茶碗,加重了語氣,悄聲道:“你們倆都是明白人,這裡也是鬥口的地方?”
羅銘心裡一驚,蔣唸白也忙看了看四周,兩人回頭,目光碰在一處,全都好笑起來。
羅銘笑道:“是我不好,總是我過去的名聲太差,讓蔣大人受累了。”
蔣唸白也見好就收,拿手指敲敲桌面,取笑道:“日後你不給我封個一等公,我就天天站在城門樓上罵你!”
說笑幾句,羅銘問起燕君虞去向。
蔣唸白奇道:“我以為他早跟著你們進來了?”
“燕公子幾天前就說要來花朝會湊熱鬧,怎麼這會兒還沒看見他人?”
正奇怪,邊角處的榕樹旁邊,一個小太監垂首慢慢走了過來。三個都住了口,暗想這人要做什麼。
那小太監走至三人跟前,猛一抬頭,三人都是一愣,眼前這個穿了太監服飾的人正是燕君虞。
燕君虞抬頭迅速地衝三個人眨了眨眼,跟著又低下頭,站在三個人身後不遠處,立刻恢復了一副老實聽話的樣子,垂首而立。
三人都好笑起來:“也不知是哪個小太監倒了楣,被這位燕大俠扒了衣裳。”
四個人都聚齊了,蔣唸白站起身來,笑眯眯地對羅銘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能白來一趟,二皇子,你跟我來,我與你引見幾個人。”
羅銘和流煙跟著蔣唸白,在眾位京中官員裡轉了一圈,見了十幾位大人,說了一頓山高不知水遠的場面話。羅銘對站在自己這邊兒的官員也算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花朝會是年輕男女的天下,位居高位的官員們,是顧不上這樣風雅的活動的,他們來這裡更多的是同僚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