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得令,一把推開年輕漢子,幾個人七八隻腳,照著漢子身後的推車踹了過去。那車上還坐了個奶娃,正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父親和五個人爭執,麻子臉的手下兇惡慣了,明明看見了車上的孩子,卻還狠狠一腳踹翻了推車。孩子翻滾著摔了下來,額角磕出個口子,血淌得滿臉都是,痛得大哭不止。
年輕漢子見孩子摔狠了,一下子急了,上去就要拼命。
麻子臉也是殺過人的,怎麼會怕一個鄉下漢子,兩下就把年輕漢子打翻在地,一腳踏在他臉上,呸了一口,“給臉不要臉,給我揍他!”
手下們一擁而上,拳打腳踢,眼看著那漢子掙扎幾下,被打得趴在地上不動彈了。
奶娃看著父親捱打,口裡不停地喊:“爹爹,爹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悽慘的哭叫聲撓著眾人的心肝。
周圍人懼怕這五個人,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甚至連敢圍著看熱鬧的都沒有,全都遠遠地躲著,或繞路走了。
麻子臉見漢子躺在地上不動了,才叫人停下,走過去拎起地上的奶娃,“這小娃子長得白白嫩嫩,還值幾兩銀子,拿去賣了!給兄弟們換杯酒喝。”
瘦高個答應一聲,伸手去接奶娃。
他剛接過來,迎面一物裹著疾風,就衝他腦門飛了過來,瘦高個躲閃不及,被砸得眼前一黑,慘叫一聲,“哎喲!”手一鬆,奶娃脫手扔在地上。
羅銘飛身前撲,抱著那奶娃就地一滾,把奶娃救了出來,回身扔給蔣唸白。自己也不搭話,直奔著那麻子臉撲了過去。
大爺的,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流氓這行裡也沒有你這樣的人渣!
羅銘手執匕首,一道寒光直奔麻子臉的頸項而去。麻子臉反應極快,撤身後退,羅銘哪裡容他躲,麻子臉剛往後退了一步,羅銘緊跟著就到了,匕首照他胸前劈了過去,麻子臉忙往左閃,羅銘順勢回手,匕首狠狠扎進麻子臉的右邊耳渦裡。
“啊!”
一聲殺豬一般的慘叫,麻子臉捂著耳朵栽倒在地,就地滾動嚎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瘦高個已經被羅銘扔過去的茶碗砸暈了,麻子臉又被羅銘放倒了,其他三個小嘍囉嚇得面目變色,好半天才想起來,兩個人搭起哀嚎的麻子臉,一個人背起暈過去的瘦高個,風一樣的跑了。
在場眾人全驚呆了,這五個人在這條街上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沒有一個人敢反抗,今天羅銘一人,就放倒了兩個兇徒,眾人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
羅銘急忙上前,看那年輕漢子的傷勢。
這群畜生,下手真狠,年輕漢子被打得面目全非,頭臉青腫,胳膊也像脫了臼,軟埸埸的搭拉著。
有好心的商販湊了過來,還有人叫來了郎中,一群人七手八腳把年輕漢子搭到了郎中的醫館。
蔣唸白懷裡抱著孩子,手足無措,又不知怎麼哄他,才能讓這個軟乎乎的小娃子不再哭了,整個人站在一邊兒,立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得汗都下來了。
羅銘看見,笑出聲來。
他還以為什麼事都難不倒蔣唸白,沒想到一個奶娃,就讓這位才子慌了手腳。
羅銘從蔣唸白懷裡抱過奶娃,讓他坐在自己臂彎裡,一手輕輕託著他的腰,輕輕拍了兩下,柔聲哄著:“乖,我們找爹爹去。”
孩子這才好了,慢慢止住悲聲,一抽一噎的瞪著大眼,看著羅銘。
羅銘把孩子送到醫館,那漢子已經醒了,他身上的傷勢不輕,起碼要躺幾個月,他不能動彈,只好躺著向羅銘道謝。
羅銘替他付了診費,又託人僱了輛驢車來,送那漢子和奶娃出城回家。
漢子千恩萬謝,羅銘怕他一時起不來床,生計艱難,從蔣唸白那裡要了十兩銀子給他做盤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