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神情冷肅,“恐怕,你殺了她一個,還不夠。”
謝詡凰一瞬的震驚之後,迅速又冷靜下來了,“太后娘娘,真是煞費苦心了。”
自己面對母親終究太過大意了,明明知道這宮裡不是好來的地方,還是輕易放鬆了警惕,連這是老太后的試探和設局都忘了。
“宛莛,果然是你啊。”太后走近,有些心疼地嘆息道。
“太后既然知道是我,打算怎麼處置我?”她冷笑地問道。
皇貴妃一聽驚恐地跪了下來,拉著太后的手乞求道,“太后,你不能殺宛莛,你不是最疼她的嗎?”
“哀家當然捨不得,可是……她也不是當初的莛丫頭了啊。”太后望了望不顧帶病之身,苦苦乞求地皇貴妃,重重地嘆息道。
“今日的我,也是拜你們所賜。”謝詡凰冷然道。
“莛丫頭,哀家知道是我們長孫家對不起你們霍家,可是事已至此,你再追究下去,又是何苦,人死也不能復生。”太后深深嘆息道。
她自己的兒子,又豈會不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而當她發現他要做的事之時,一切都為時已晚,只得眼睜睜看著他鑄成大錯,難以挽回。
可是,自己的兒子即便他再錯,做母親的又怎麼能容得他人去謀害他。
“人死是不能復生,但你們不仁,也怪不得霍家不義,我代父親來取回霍家給你們的一切,又有什麼錯?”謝詡凰冷笑反問。
“難道,你非要將霍家這麼多年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給北齊不成?”太后沉聲問道。
“為什麼不可以,起碼……謝承顥還對我有救命之恩。”謝詡凰道。
“荒唐!”
“荒唐?”謝詡凰冷嘲而笑,目光厲厲地直視太后,字字泣血含恨,“當年長孫家與霍家一同起兵,你們一家被困幽州,父親在前線趕不及回來馳援,是我的大哥和二哥帶人潛入敵營救你們出來,你們一家活著回來了,而我的二哥被活活射殺在敵營之中,就連屍首都被人掛在城牆上示眾,直到最後臭了爛了都不能為他收屍。在大燕揮軍來攻打燕京之時,長孫儀被敵國大將俘虜,是父親帶兵去營救,他全身中了三箭,回來險些命都沒了,而在傷愈之後攻佔燕京之時,父親不讓長孫家的人涉險,是霍家軍打頭陣攻入燕京城,給你們開啟了城門,長孫家的皇位,你們的每一寸國土都是我霍家的兒郎拿血拿命換來的……”
一番錚然有力的話,讓太后愧疚地垂下了眼簾。
“可是,父親戰功卓絕,百姓對霍家愛戴有加,長孫儀卻以為父親會有不臣之心,好一番苦心地安排讓我們去北疆戰場,趁著我們與北齊大戰之後人困馬乏下手,讓我們再也有去無回,到底是誰荒唐?到底是誰該死?”謝詡凰怒聲赫赫地質問道。
她一直為自己身為霍家的女兒而驕傲榮耀,不是因為長孫皇族賜予他們什麼樣的封號和財富,是為霍家骨子裡的熱血與忠勇而驕傲,可是她擁所有的一切,全被他們一生效忠的皇帝親手摧毀了。
他不是認為霍家要反嗎?
既然定了他們的罪,她如今便回來真反給他看,把霍家給他們的,重新拿回來。
“我們都知道霍家為大燕所做的一切,此事確實是皇帝的錯,可是如今到了這個地步,大燕上下也都為你們修滿了廟宇,以供子民萬世供奉……”太后痛心地說道。
“我若把你們都殺了,也給你們修些廟宇,讓世人供奉可好?”謝詡凰冷笑反問道。
“莛丫頭,你為何非要這麼倔?”太后重重地嘆了嘆氣,說道,“霍家的事,是哀家和長孫家對不住你們,只要你就此做罷,哀家會設法為你們母子安排一個去處,讓你們可以安度餘生,生活無憂。”
“是嗎?”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