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高高的揚起,他心情極好,枕在她頸窩裡,雙手抱著她輕輕晃動,愉悅笑聲從他唇邊漏出來,越來越狂,胸腔震動。
同一片夜空之下。
穆寒站在窗前,俯瞰著腳底流動的光河,斑斕絢麗,宛如刀刻的薄唇掀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他的指尖捏著一盞高腳杯,在燈光裡泛著剔透的彩芒,淡藍酒水輕輕晃動,他放至唇邊抿了一口。
淺笑著轉過身,望向單人沙發椅中髮絲蒼白的中年男子,那人穿著肅穆的西裝,唇角下沉,是一個刻薄古板的面相,他正低下頭,眼底的思緒不清,在他身邊擺著許多照片,每一張都有穆邵辰和陸夕夕。
男子終究忍不住這沉悶的寂靜,抬起頭看著穆寒:“你派人抓我過來,不是品酒這麼簡單吧,你究竟想做什麼?”
穆寒挑起眉尾,笑的閒適,淡然說道:“王老先生,雖然現在墨堂是穆邵辰的,但是老爺子底下還有稱之為翎軍的組織,只忠實老爺子一人。”
王海明皺眉,目不轉睛盯著他,眼底劃過一道驚電。
穆寒不急不緩,從容又說:“你和祁先生是老爺子最看重的部下,也是翎軍手足輕重的人物,老爺子臨走前的那一封遺囑,清楚地寫到,一旦穆邵辰接近陸夕夕,並造成傷害,您和其他兩位律師就要寫下聯名書交給翎軍其他的人,有了你們三個人的手印,他們才能押送穆邵辰回到美國,終身監禁,而你們負責回收他在穆氏集團所有的股份,轉交給董事會。”
王海明一聽,眼中猛然炸開驚異的顏色,看向穆寒的神色多了一絲防備和探究,脫口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穆寒仍然是笑,諱莫如深:“我還知道,穆邵辰給你下了毒,以你的性命來壓制住你,王老先生,只要你寫下聯名書,我手下的醫療團隊絕對可以醫治好你。”
他說的信誓旦旦,王海明的臉上顯然有了一絲動容,他不由自主看向那一堆照片,一張一張拿起來翻看著,女孩面板上的青紫赫然映入眼簾,以及脖子那一處紅色的咬痕,畫面有一點模糊,看起來就像是監控的鏡頭。
他蹙眉又看向穆寒,冷冷問道:“你憑什麼讓我信你?”
“就憑你剛剛喝的酒裡也有毒。”
穆寒用眼睛指了指他手肘旁的高腳杯,只剩下淺淺的酒水,他笑得宛如一隻狐狸,高深難測,又似是好心的提醒道:“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我這個毒比穆邵辰的更烈。”
王海明的臉色頓時就變的煞白,他從沙發裡騰地站起,猝不及防,腿腳一軟,又重重跌坐下去,頭昏目眩,心口一陣陣傳來悸痛,肌肉彷彿絞在一起,痙攣一般抽動著,他急急喘著氣,滿臉都是錯愕。
這藥效宛如突然湧來的海嘯,沒有一絲防備,無形之間就已經遍佈全身,兇猛險惡的幾乎一口吞噬掉他的生命。
穆寒不去看他,轉身又望向窗外。
良久,身後才傳來王海明蒼涼而憤然的話語:“可只有我一個人簽字是不夠的。”
穆寒將酒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玻璃窗上倒映著他溫儒俊雅的面孔,髮絲灰白,體型修長偏向瘦削,他看著自己的眼睛,那一尾弧度含著妖冶,和自己的裝扮格格不入,眼中驀然晃過一縷森寒恨意,他斂下漆黑的眼睫。
“不用擔心,其他兩個律師我都會聯絡好的。”
六十二 【認命】
滴答。
一絲沁著露水般的涼意,從眼瞼細細傳來,拋在心湖裡落下柔軟的漣漪,陸夕夕緩緩睜開眼睛,雪白的槐花在眼前盛放,落英繽紛,咕嚕嚕的結成一串一串,晶瑩剔骨,宛如細雨裡叮叮搖曳的風鈴。
她拂去臉上的花瓣,坐了起來。
花香逡巡滿懷,四周是連綿的花叢,在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