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以弱冠之年登上了武林權勢的顛峰,然而或許正是這樣,他才陷入了更為複雜、陰險的爭鬥之中。
白摩嘆息了一聲,道:“既然盟主明白,白摩也不再遮掩。並非白摩不信任盟主,而是盟主已然失去了一些長老們的信任。”
楊逸之道:“久聞少林曇宗大師與倫哲寺白摩上師、以及藏邊諸大德都是多年至交,想來必定委託了上師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在此刻對楊某講明。”
白摩大師嘆息道:“沒想到盟主早已料到此事,大家還是低估你了。然而曇宗和我乃是過命的交情,他臨終的心願,無論如何也要幫他完成。”他向後揮了揮手:“子耽,你過來。”那年輕僧人應聲走上前來。
白摩大師對楊逸之道:“他名方子耽,少林曇宗大師的唯一俗家弟子。自天羅教一劫後,少林聲勢蕭條,完全無法頂戴武林第一大派的桂冠,曇宗大師一生深以為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恢復少林武林正宗的地位。而這位年輕人,又是他希望中最重要的部分。雖然,中原極少有人知道子耽的存在,但他的實力,已遠在任何名門後輩之上。”他眼中神光炯炯,注視著楊逸之道:“他和你一樣,是武林後輩中不世出的人才。只是他的心比你單純,他只相信武林中的正義,而不像你遊走在諸多心結之間——因此,我相信曇宗大師的判斷,他才是武林正道的希望。”
楊逸之不答。
白摩嘆息道:“曇宗大師三年前圓寂,臨終前讓子耽獨自跋涉千里,來藏邊倫哲寺找到我,然後跟我學藝至今。為了成就曇宗的心願,我遍訪藏邊諸派寺院,求得各失傳多年的武學典籍,並將副本抄錄給他。以他今日的成就來看,亦可謂集漢藏武學大成,盟主不可輕視於他。”
楊逸之冷冷一笑:“諸位果然處心已久。”
白摩長嘆道:“我相信曇宗與其他長老決沒有為難楊盟主的意思,也不是懷疑楊盟主的實力。只是以盟主此日心態,不適合承擔領導整個武林正道的職責而已。所以,我帶子耽前來,是想讓他與盟主一戰,以定武林正統之所在。”他說完後又是一聲長嘆,往後退了幾步,將這塊雪域顛峰完全讓給了這兩個年輕人。
夕陽的餘光照耀在兩人臉上,同樣年輕而俊逸的面容,只是一個生氣勃勃,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另一個卻淡淡的,似乎眼前遊走的一切——陰謀、理想、正義、貪婪,對他而言,都無非是一種浮世悲哀。
方子耽微微一笑,向楊逸之拱手道:“楊兄。”
楊逸之還禮,卻沒有答話。
方子耽站直了身子,道:“如果我勝了,是不是可以向楊兄提一個要求?”
楊逸之微微蹙眉,道:“你要什麼?”
方子耽注視著他,一字字道:“若我勝了,就請你下這武林盟主之位,而決戰卓王孫之事,也由我來承當!”
楊逸之淡淡一笑,望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想起了自己三年前參加洞庭武林大會的情景。當時天竺第一高手遮羅耶那縱一葦東渡而來,宛如天魔降世,大肆屠戮中原武林人士,血染洞庭水。而自己剛剛逃脫了曼荼羅教的追殺,一戰功成,將萬人覬覦的武林盟主之位攬在手中。當然,九大門派的武林名宿們要將盟主之位拱手讓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輩,是極不情願的。然而當時情勢危急,若無楊逸之出手,當時天下英雄道幾乎就要盡滅在遮羅耶那手中。好在,他們希望、也以為這個盟主只是傀儡。
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三年之中,無論這些元老們的初衷如何,無論他的風頭是否遠不及華音閣主之盛,然而,這個年輕人終究是漸漸將事情控在自己手中。因此,事情逐漸超出了曇宗這些武林元老們最初的設想,他們已經不能容楊逸之繼續做下去。方子耽,無疑是曇宗、也是一部分武林元老們潛心培植的對手——來擊敗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