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進毒氣室,也不會被解剖。”
她臉上一白,暗忖,原來傳說都是真的。
麥克斯沒看出她的惶恐,嘆了口氣,自顧自地繼續道,“接下這個專案,和這些傢伙打交道後,每天都在懺悔中度過,也許我根本不該來這。”
唐頤扯出一抹荒涼的笑,附和了一聲,“是啊,不該來這。”
雖說麥克斯是個糙漢子,但也知道他們父女感情深厚,不然她也不會千里奔波逆流而上。於是,他絞盡腦汁,挑了些好話,笨拙地安慰了她幾句。
幾星期前,他和同僚赴德做工程,在街上巧遇唐頤,這才得知發生在她身上的變故。所幸的是,他和布痕瓦爾德有那麼一點合作關係,比起她一個普通人,更有機會進出。
他拉開她的手,將一張小紙條塞到她手心,“我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
她悄悄地拉開一看,上面寫了兩排阿拉伯數字,不解,“這是?”
“第一行是樓號,下面的是牢房號。如果有機會能進去,你按照這個找過去,也許會有意外發現。”
唐頤立即會意,大恩不言謝,嘴裡沉默著,眼底卻閃出了水光。都說患難見真情,尤其在這大家都力求自保的處境下,她很感激他。
麥克斯陪她聊了幾句,見她心情開朗了些,這才告別離去。她一個人沒急著離開,而是點了一杯咖啡,紙上就幾個阿拉伯數字,很好記,她用心記下後,便把紙條放蠟燭上燒了。
心情漸漸地平靜下來,得到這個訊息後,她不得不正式規劃自己的將來。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無親無友,又是作為一個受人歧視的外族人,想要生存下去都不易,更別提其他的非分之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離父親近一點,有可能的話,遠遠地看他一眼,哪怕是從很遠的地方也好。只要知道他還活著,平安無事,她就心滿意足。
***
身體一向健壯的瑪利亞突然鬧起了肚子,上吐下瀉,一連好幾天都不得安生。偏偏這個時候,緹娜又和小夥伴們一起出去夏令營了,只留下唐頤一個人。忙著照顧瑪利亞,又要看著店鋪,忙得不可開交,連喝口水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樓上傳來了鈴鐺聲,她快步走上樓梯。屋子裡蔓延著一股酸腐味,是這個胖女人身上發出來的,唐頤一腳踏進去的時候就聞到了,但臉上卻什麼也沒表現出來。
“您叫我?”
看到她進來,瑪利亞用一隻手勉強撐起了身體,另一隻手向她招了招,示意她過去。心裡暗自慶幸,幸虧當初自己一時心軟留下了她,比起自己那浮躁貪玩的女兒,唐頤可是靠譜多了,現在店鋪上下的事情全都靠她一個人挑著。
唐頤走近,乖巧地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背後,讓她看起來不那麼費力。
瑪利亞嘆了口氣道,“緹娜要是有你一半貼心就好了。”
唐頤不卑不亢地微微一笑,“她還年幼。”
“十七歲也不小了,”說著,瑪利亞看了她一眼,話鋒一轉,問,“你滿十八了嗎?”
“再過幾個月就二十二了。”
瑪利亞乾笑幾聲,道,“你看我這記性。不過,你也真是顯小,不看證件,還以為你還未成年。”
唐頤撩起垂落在臉龐邊的髮絲,盤在頭頂用髮卡夾住,不以為然地道,“很多人這麼說。”
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廢話,瑪利亞決定切入正題,“聽著,我把你叫來,其實是有事想委託你去辦。”
看這情況,唐頤冰雪聰慧,不用她多說,心裡也隱隱猜到了幾分。按下心底波動的狂潮,臉上依然不動聲色,問,“什麼事?”
“我想你也知道,我們麵包房和黨衛軍有買賣。”瑪利亞抬頭望向唐頤,見她面露迷茫,便解釋道,“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