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場中最好的人選就是蔣言。
黃華生等人面面相覷,看清對方眼底的慶幸後,默契一言不發。
黃永信靜靜的看著慌亂解釋的蔣言,他突然笑了一聲,將臉上的口罩慢吞吞拿了下來。
“不知道?不敢?”
黃永信似乎是覺得好笑,那張儒雅不再的臉龐陰冷而癲狂,顯然歸無失去的心臟讓他完全保持不住原地的冷靜。
“你覺得我會信這個理由?”
黃永信一步步靠近蔣言:“在你來之前,「心臟」從未消失過一次,但現在,它不見了,而你是唯一留在手術裡的人,你覺得我會信你這句不敢?”
蔣言百口莫辯,下意識想要回頭看門後的青年,又硬生生忍住:
“校長,你真的錯怪我了,我真的不敢啊……”
蔣言表現的非常害怕,“我每次都只是站在旁邊看,到現在都沒碰過那些,那些臟器,我怎麼敢,怎麼敢上手啊?”
一旁的黃華生也很急,他低頭檢視歸無此刻空蕩蕩的胸腔,陰冷的目光一寸寸掃過腹腔內的黏膜血肉,冷笑:
“蔣言,你不就是憑藉膽子大才能被調到這的嗎?現在裝什麼?”
旁邊的助手也跟著附和:“就是啊,不過就是把心臟取下來扔了而已,別說你不敢做?”
“我勸你還是說實話,等會校長要真生氣發火了,我們可也幫不了你了……”
“……”
蔣言張了張嘴,背後再度被冷汗浸透,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痛苦的紅了眼眶:
“我沒有,校長,我又不蠢,怎麼可能會選擇在這麼封閉的情況下做這種事?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你們「心臟」是你扔的嗎?”
“……”
自始至終,蔣言都沒提到何自雲一句。
門後昏暗處的何自雲眉毛微動,他望著極力反駁的蔣言,倒是有些意外對方竟然沒把自己供出來。
出乎意料,卻又符合情理。
畢竟蔣言能隻身一人跑到豐澤學院,甚至還能在短時間內混進“內部”,憑藉的肯定不會只是膽子大,更多的,還是那顆想要報復的“心”吧?
何自雲這麼想著,輕輕嘆了口氣。
——蔣言雖然是好意,但他將事情做的這麼明顯,不就是讓黃永信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嗎?
這邊的蔣言還在盡力證明自己的“清白”,表現窩囊卑怯的同時,竟然還把黃華生等人反駁的啞口無言。
黃永信靜靜的看著蔣言,突然笑出了聲,“我沒看錯人。”
黃永信臉上再度浮現那種笑眯眯的神色,看著溫和而慈善:
“是叫蔣言對嗎?”
“你真的很聰明啊,不然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話還這麼多……”
黃永信一開口後,蔣言脊骨上的冷汗冒的更快了,他狀似被嚇到似的往後踉蹌了一步,扶著手術檯檯面穩住身體。
“校,校長——”
“噓,”黃永信伸手做了個止聲的動作,笑著搖頭:
“我又不是什麼壞人,這麼害怕做什麼?”
“放心,”黃永信安撫性的拍了拍蔣言的肩膀,笑道:
“來,擦擦汗吧,等會還得手術呢。”
蔣言有些愕然抬頭,似乎被黃永信此刻的話震驚到了:
“但,但是他不是,「心臟」不是沒了嗎?”
黃永信臉上的笑容更深,他接過黃華生遞過來的紙巾,彎腰將蔣言額頭上的冷汗擦乾淨,說:
“沒事的,”黃永信盯著蔣言逐漸不安的眼睛,笑著說出令人毛孔悚然的話:
“這次我們就不走了,在等待「心臟」生長的時間裡,我們再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