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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巧兒

想跑出去想殺誰就殺誰、想睡誰就睡誰的,這世上有不願為所欲為的人嗎?”

劉承宗是兵,他知道別人怎麼想。

每個人心裡都有暴虐的陰暗面,有些被理智壓著,有些被規矩壓著,對拿刀的人尤其如此。

在可以肆意妄為的條件下,約束行為尤其難得。

其實在他心裡,並非要殺了能定罪的,而是不能定罪的就想辦法再殺。

殺不完就讓剩下的人去爬堡牆。

霍老爺打不死還有別的老爺,老爺不行還有王爺。

讓這些人活著,是對獅子營士兵,對那些長久以來遵守軍紀計程車兵,最大的侮辱。

其實處決這麼多人,劉承宗沒有這方面經驗,內心做了很長時間的鬥爭,到最後他甚至想為他們活下來找個理由。

找不到。

首先,這些人屠殺平民百姓的罪責,已經由魏遷兒部塘騎全程告知幾名哨長,並透過這幾名哨長,在獅子營內傳開。

其次,他們不是一支小隊私自掠奪,而是由指揮使帶隊有組織的、習以為常的屠殺,一支完全獸化的部隊。

如果他們能得到二次機會,那獅子營士兵能不能暫時脫隊,出去屠個村子搶些婆姨痛快一把,再屁顛顛跑回來磕頭認錯?

連慣犯壞人都能原諒,為啥不能原諒陪你出生入死的老兄弟?

他們是兵啊,你說朱明皇帝不好,推翻它,弟兄們都同意,可全國的將軍也不夠四千多個弟兄分。

明天再打個衛所部隊,弟兄組成方陣走到官軍臉上吃炮子,看不見建立的好朝廷了,那幫旗軍都能爽完了再給你賣命,你的老兄弟就不行?

那到底行不行?行,老老實實當害民賊吧;不行,你這將軍先下崗吧,弟兄們找個行的。

承運滿心思索,自打造反以後可太刺激了,每天都能產生新疑問、學到新知識。

楊耀袒著左半邊肩膀回來了,他在衝進陳千戶陣中時受傷不少。

四支箭紮在鎧甲上,全是破甲錐頭,穿甲後在胸腹扎出四個小口子。

肩膀也被長矛扎傷,矛頭從胸口甲片縫隙戳進去,擦著肩甲披膊在左肩劃出個長口子。

這會剛找輜重隊醫匠上過藥,但精神頭很強,還騎馬呢,晃悠過來一臉興奮:“將軍,戰利清點出來了,這幫人太富了。”

一千七百個人,繳獲各種鎧甲五千七百多件,各類兵器四千多杆。

楊耀報出這數把劉承宗嚇了一跳,打仗時候沒看出來這麼多鎧甲啊。

仔細一問才知道,是統計問題,把甲冑部件都算一件,因為這幫人身上穿的不太整齊,而且紅襖也算在裡面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鎧甲也確實很多,每個人都有頭盔戰襖,餘下鎧甲能湊近千副。

護胸背的裲襠甲與鎖子甲,有八百多副,全裝的鎧甲近百領。

兵器上更富裕,單尺長的備用短刀就有七百柄,腰刀一千二百柄,還有盾牌長矛上千,火銃三眼銃二百餘杆,鳥銃一百三十三杆。

不足百斤的輕型火炮十二門,炮彈九十四出,火藥三百三十二斤。

還有二百四十四匹戰馱馬、六十九匹死馬,牛、驢、騾等大牲口一百三十四頭、車三十四輛,草料糧草一百七十石。

財貨值銀一千二百七十兩,絲帛錦絹六百六十匹。

說實話,劉承宗覺得吧,像過年一樣。

楊耀吊著左胳膊,右手在身前揮過,說:“將軍別的都不著急,先把死馬給分兩匹吧,我哨下火兵已經磨好刀了,就準備剔鉛子燉湯了。”

一下子把劉承宗拉回了在魚河堡當兵的年代,引得他哈哈大笑。

他伸手問道:“怎麼,是不是其他哨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