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成,我自領兵西走,不殺你洩憤。”
心事被人看穿,韓王不好意思地笑笑,隨後才追問道:“不答應你,你就帶兵走,也不害我藩國親戚?”
劉承宗點點頭,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韓王非常聰明,尤其涉及到生死的問題,大有舉一反三的能耐。
可惜是個親王,若是祿米條件一般的中尉,自幼好好讀書,考個科舉未嘗不可。
“嘖!”
聽他說不害宗室,韓王反倒有些失望,搖頭道:“本王就知道……”
把劉承宗逗樂了:“怎麼,你還想讓我害幾個宗室?”
韓王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坐姿自在了,嘆息一聲笑道:“不好說啊,你不懂我們韓藩,看別的藩國,祖上都是做過不少荒唐事,我們這韓藩,就是窮得得自己折騰自己。”
劉承宗冷笑一聲:“你可騙不了我,我的人幫你們統計損失,賬目我都清楚得很。”
“你們藩國叫人搶了燒了四十餘萬石米糧,掠走金銀三十餘萬兩,這還不算各式器物,夠供養平涼府上下百姓好幾年,這叫窮?”
韓王聽了連忙擺手搖頭,道:“那麼多米糧,是城裡所有郡王將軍們的,可不都是我一人,你算算,這麼多郡王,平分這些糧食,各家存糧也沒多少。”
“尤其我這王府,收租收不上來,年年還要給朝廷交糧,拿存糧放點貸,也是賴多還少,親王祿米就沒發夠過。”
“本王沖齡掌國,至今已快二十年了。”說著,他用大拇指對著自己道:“親王啊,祿米萬石的親王啊,就攢下不到十萬石米糧,幾萬兩銀子,過分嗎?”
劉承宗眨眨眼:“你的意思,宗室親王像你這樣是窮的?”
“當然了!”
韓王一副你小巫見大巫的模樣:“天下藩國,也就我和銀川慶王蘭州肅王比誰窮了,本王母妃掌國那些年,貿易往來東西,收支也還湊合,這幾年一年不如一年。”
“所以你不知道我這藩國的情況,看著光鮮亮麗,有時真羨慕外面的人,恨不得一走了之,又怕餓死,我跟你說說藩國從前都出過什麼人物你就知道了。”
韓王抬手伴著指頭道:“成化年,我們有個內官嫌藩國窮,吃不了這苦跑了,可就這職業技能也幹不了別的,進紫禁城當太監了,後來被查出來,送回來交由我祖宗處置。”
“我祖宗尋思,這鬼地方窮得自己都想跑,內官跑了也不奇怪,就沒處置,不了了之。”
“漢陰王得病死了,死前怕無後把郡王爵位削了,從外邊抱了個野娃娃繼位,後來走漏訊息,被親戚勒索半輩子,最後國除。”
“嘉靖年,建寧王窮得,哎呀,這個人丟人,手裡沒錢,靠當東西度日,你猜他最後當的什麼?封王金冊都當了,被朝廷發現,革為庶人,國除。”
“還有將軍中尉蒙了面出去當剪徑強盜的,搶自己家親戚的商隊,這都他們能幹出來的事……最過分的在嘉靖朝,因襄陵王想佔崆峒山僧人的田,僧人一著急把田獻給親王府,襄陵王聯合二百六十餘名宗親,到皇帝那狀告親王府。”
韓王抬著大拇指道:“說我們兼併山田市肆、虐殺無辜、招集無賴諸奸利隱匿事,換句話說就是告我們想造反。”
“幸虧皇帝查了查,還有那個金蟬子。”韓王揚手朝外面一指:“在城外我不急著讓你殺他,都是亶字輩,那是我哥哥,親哥。”
劉承宗頓了頓,看著韓王道:“看得出來,是好長時間沒人陪你說話了吧,你哥應該是郡王,怎麼成庶人了?”
韓王笑笑,隨後道:“那會我還小,他是庶出,他母親想賄賂當時的範知府,把我母妃嚇得也趕緊去賄賂範知府,範公名立朝,兩邊賄賂誰也沒收,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