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內部士兵穿戴甲冑,但實際上非常危險,因為他們沒火繩。
火摺子滅了,火繩還沒點燃,陣型內部計程車兵正從懸空划過來的物資裡摸黑尋找火鐮。
敵軍明火執仗,在半山腰上明晃晃地端起火槍,隨後銃聲響起,把渡河小隊嚇壞了。
沒人中彈,敵人瞄準的不是他們。
因為沒有火光,敵軍看不見渡河小隊在哪,只能聽見羅千總來自江水中的吶喊,誤以為他們正在渡河,因此一排排鉛子朝江中攢射。
當鉛子放完,羅千總的命令變成叫罵:“他媽的,就知道打咕嘟咕嘟……搶橋頭啊,他們打不中咕嘟咕嘟……”
渡河小隊放心了,留下二十個人守衛河畔,想辦法把羅千總從江水裡撈出來,剩下的人摸黑朝橋頭攻去。
山腰上的敵軍還在與江水斗智鬥勇,他們不敢在敵我難分的黑夜裡近身作戰,只能用一排排火槍、弓箭朝發出奇怪喊聲的地方放去。
他們也很納悶,河裡那人為啥不動呢?
殺也殺不死,還一直叫喊。
羅汝才在江水裡一直掙扎累了,在胳膊沒勁兒之後,他發現因為繩索的存在,江水衝不走他。
他尋思,反正憑自己這個游泳技能,游過去是不指望了,在江水裡還不容易被打死,什麼羽箭鉛丸,進了水都沒啥勁兒,他就在水力飄著吧。
快沒氣了就拽著繩子冒個泡,罵兩句,再下去咕嘟一會兒。
直到有部下在水裡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河岸拽,羅汝才這才終於心裡一鬆,恢復神志。
聽見那邊槍聲陣陣,山腰上的劉承宗緊緊攥著拳頭,戴道子的塘騎從三個方向撤回來十二名,意味著白利王的軍隊正在從三個方向朝這裡進發,逼退他們四里。
敵軍來勢洶洶,戴道子正極力探查敵軍數目。
劉承宗派塘騎給正在側翼休息的張天琳傳令,命其在塘騎的遮蔽下始終保持向敵軍側翼移動,待決戰時策應主力作戰。
照白利軍這樣的進軍速度,最遲後日傍晚,就是決戰的時候,留給鐵索橋的時間不多了。
王文秀的十二名士兵肩扛六杆抬槍、拽著條凳走上鐵索橋,長橋鋪著木板,但被穿過山谷的風吹得微微搖晃,令人心驚膽戰。
他們緩慢行走,逼近至橋頭八十步,遠處駐守橋頭的守軍火把已不再模糊,他們把抬槍放下,分成前後次第三個小組。
每個小組前面兩人蹲著,抬槍綁在條凳上架好;後面兩人立著,抬槍架在前面那人的肩膀上,用皮帶勒緊以防上跳。
橋頭的林蔥守軍正在集結,這個軍陣是林蔥王部下的精華所在,擁有上百名重甲步兵、百餘火槍、重弩混編成陣。
這樣一支部隊,足夠阻攔來自橋上的任何敵人。
不論是對發動者還是承受者,夜戰都非常危險。
人們的肉眼看不見遠處,任何突然出現的亮光都令人感到驚恐,即使是火星。
火鐮在夜幕下打亮,一溜火星引燃火摺子,微小的火焰引燃火把,將一條條火繩點燃。
羅汝才的渡河隊伍非常大膽,這一切發生在橋頭軍陣側翼的五十步外,代本軍官看出火光端倪,扯滿弓向那邊放去,口中大叫:“轉向右翼!”
羽箭在夜幕下飛馳,只聽見叮地一聲,沒人知道這支箭射向何方,就連渡河小隊計程車兵都不能確定它究竟是打在誰的甲冑上,還是打在江畔的石頭上。
他們只知道:射擊!
四杆抬槍的銃機被板起,一杆杆火繩鳥銃先發,成排的彈向密集軍陣放去,更多鳥銃手自側翼鋪開,輕重火槍齊齊開火,沒人能準確瞄準,但短時間一杆杆銃口冒出火光,在巨大響聲中映得人眼花,旋即被硝煙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