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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族人

,甚至乾脆不念經,去當將軍、考進士。

劉承宗對冶秉乾的話並不認同,問道:“他們和我的射獵營誰強誰弱?”

冶秉乾一聽就知道劉承宗誤會了他的意思,搖頭道:“大帥,不讓黃將軍進兵是擔心搶掠,大帥不需要進軍,招降他就行了,瞿曇寺攏共五百來個僧人,僧兵僅百餘,不算威脅。”

“他會願意來投降?”

冶秉乾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道:“大帥讓我寫封信吧,讓他來投降,若班著爾領真能為大帥所用,佔領河湟也會更容易。”

他發現劉承宗是把寺院當成一個獨立勢力來看待,這可能和劉承宗對小拉尊的認識有關,但冶秉乾沒去過西邊和西南,只知道西寧這個瞿曇寺的底細。

瞿曇寺其實就數十名僧兵,所謂的僧兵百餘,還是因為劉獅子進駐西寧後特意增加了人手。

僧兵不是在戰爭中保護寺院的主要力量,對廣招信徒的寺院來說,為寺廟提供武力保障的歷來是信眾中的封建主和朝廷。

和平穩定對寺院最有利,真等到寺院需要僧兵在戰爭自保的時候,那這個寺院就快完蛋了。

在冶秉乾看來,應該是瞿曇寺來找劉承宗護持,而非劉承宗跑去征服瞿曇寺……根本沒必要。

僧兵,只是寺院對僧人志向和才能的遴選渠道之一。

在烏斯藏或番民聚居的地方,僧人能佔據人口的一到兩成,這意味著三到四成的男性都是僧人,寺院就是一個社會,僧兵的存在就和民間社會的驛卒一樣,為了維穩。

番民把七八歲的孩子送進寺廟,枯燥乏味的生活貫穿小沙彌的童年時代,絕大多數僧人別無選擇,也不會因此心生不滿。

他們遵守寺廟規章,讀不太難懂的經文、幹寺院裡各種各樣的雜活,很多人一生就這樣平靜渡過,哪怕用刀子在木板上刻出經文,一刻就是一輩子。

但總會有人覺得這一切是痛苦煎熬的源頭,一些青少年僧人會比別人顯得更喜歡挑釁、鬥毆,嚮往世俗的快樂,又不能割捨寺院帶來經濟與聲望上的支援。

作為寺主,巴不得所有人都是僧人,不會讓這樣的人離開寺院,他們會成為僧兵。

僧兵大多時候負責蓋新房、熬茶和到各地做買賣,在法會中作為秩序的維持者,負責推開擁擠的人群開路。

更多時候僧兵會作為新入寺院的孩童老師,用介於世俗與寺廟之間的身份,作為僧侶的引路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到四十歲,結束僧兵的身份。

武力確實有一些,但充其量介於幹架好手和武林高手之間,即使是在烏斯藏,任何一個封建主都不願看見寺廟裡有一堆甲冑槍炮。

所以僧兵的主業是在和平時期防賊、收賬,或者說讓人‘相信’寺院是擁有武力的。

諺語說得好,他們是即使佛陀出現在天空,也不知忠誠,即使眾生小腸下墮,也不知同情的人。

冶秉乾代為寫信不久,班著爾領真就派出瞿曇寺的鐵棒僧人帶著幾個僧兵來回信並奉上七斤重的黃金佛像,劉承宗就見到了這些既不忠誠也不同情的人。

僧兵的裝束都大同小異,耳後留著頭髮編在耳朵上,用茶鍋底灰和酥油抹著黑黑的眼影,身穿袈裟但與僧侶不同。

僧侶穿袈裟像繫腰帶,而僧兵穿袈裟像裹圍巾,身上裹得都是褶皺,長袍裡藏了長刀,袖子裡藏著假鑰匙和幾塊石頭,強壯有力、營養充足,看著就是擁有出類拔萃打架鬥毆能力的人。

劉承宗對這些僧兵的評價是……好兵苗子。

但也僅限於此了。

班著爾領真的回信,跟冶秉乾的說法差不多,實際上讀信的時候,站在一旁的黃澄都瞪眼了,他甚至懷疑班著爾領真把馬南王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