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的是?竭力使自己和家族生存下去,而非糾結於小?情小?愛。
許昭容如何再算計,囿於閨閣之中,敵不過操盤江山的權臣輕描淡寫的一擊,最終迎來落花流水飄零的結局。
前?世的她,亦是?如此。
後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那人來了。
寒冷的西風裹挾著一絲初春萬物復甦的氣?息,吹來泥土的清香潮溼味。
黃昏沉沉,一片月色從黑色的遠方群山中升起來,夜色即將拉下帷幕。
王姮姬沒有回頭,眺望遠方,平鋪直敘地說,“許昭容罪不至此吧?”
郎靈寂道:“是?罪不至此。”
一個女子而已,沒有做什?麼惡,沒危害黎民百姓,頂多?揣著點小?心思。
“但如您所願。”
琅琊王氏尊貴家主的慾望,無論合理?不合理?,黑的還是?白的,善的還是?惡的,他都會滿足,助其實現。
他問,“你心軟了?”
王姮姬哂了下。
心軟,好陌生的詞。
前?世許昭容氣?死了她,今生她反過來要許昭容的命,是?兩兩扯平。
“罪不至此,我也要殺。”
“她該死,必死。”
王家做事,哪裡管過什?麼善惡。
只是?前?世害死她的不僅僅有許昭容,罪魁禍首好端端地站在眼前?,她無計可施,甚至還要苟延殘喘地順從於他。
如墨的夜色漸漸將積雪埋住,月光緩緩輝映在中天,宛若對著大地低哼起了催眠的搖籃曲,萬物昏昏欲睡。
郎靈寂不輕不重地將她環抱住了她的腰,兩指鉗過她的下巴仰起,使一段修長秀麗的頸露出,輕輕啄吻著。
王姮姬雙手耷拉在兩側,死氣?沉沉,泥塑木雕般屈服在他的禁錮中,任由擺佈著,宛若一具脆弱蒼白的屍體。
“我跟她沒什?麼,”他靜靜說,“你們琅琊王氏不讓納妾,我記得?呢。”
王姮姬嗯了聲,沒什?麼,確實沒什?麼,他能輕輕易易葬送許昭容,還是?用毀掉一個女子清白最殘忍的手段。
“以後再發生這種事,還是?那句話提到遠處,別?舞在我眼前。”她疲憊地闔著眼,只想掙脫他的纏裹,“……噁心。”
黃昏盡了,一鉤淡月掛在墨藍色的天邊。郎靈寂頓了頓,“姮姮真是?善良。”
王姮姬下意識反感,她感懷的不是?許昭容的死,許昭容再活一次也必死無疑,她只是?厭惡這世道,看見死人就噁心。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
還沒說完,被郎靈寂柔冷似霧的目光懾住,春寒侵入骨,道:
“如果不是?善良,為?什?麼要在後園給?死去的文?硯之種樹?”
“別?告訴我——是?因為?愛情吧?”
王姮姬一時間凍住了。
他知道了。他怎麼察覺到的。
默默種甘棠樹緬懷文?硯之這件事,除了她與馮嬤嬤心照不宣外,連桃枝都不清楚,外人怎麼會察覺。
王姮姬掐緊了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