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昭容嗎,您在父親喪期內咄咄相逼,對得起父親在天之?靈嗎?”
許是身後有男人撐腰,許昭容說這話時隱隱含著底氣,泛著哭腔的語氣暗藏鋒芒,不再?如方?才那般忍氣吞聲。
王姮姬一滯,下九流的人怎配提她爹爹,爹爹已經逝世?了。
“馮嬤嬤,打。”
她輕皺眉頭?,乾脆利索,斷然決絕,鏗鏗然道出?了這句話,砭骨的冷勁兒?。
馮嬤嬤略微猶豫,她五大三粗,若在平日打人自是不在話下,可此刻有姑爺在,怎好以下犯上掌摑姑爺的人。
“……小姐。”
馮嬤嬤一條老命死不足惜,怕只怕爭執起來姑爺向著許昭容,小姐吃虧。
畢竟這瘦馬如今捧在許太妃心肝上,被姑爺愛重保護。要打得揹著人打才行,當面撕破臉多有不便?。
王姮姬遂捋起袖子親自動手打,不為別的,只為斯人提了她爹爹。倒要看看,許昭容白?嫩窈窕的小臉幾巴掌能打爛。
手腕卻被不輕不重地握住了。
她緩緩回過頭?來,見郎靈寂瞳中霧瘴嵐氣,冰冷無情且漆黑一片,
“你?今天吃槍藥了?”
沒什麼感情起伏的口吻,昭示了他對此事?的態度。
長久以來,他對她外寬內忌,觸碰原則性問題時,往往是針鋒相對,更?遑論是這種涉及許昭容的場合。
王姮姬緩了片刻,面不改色,一字字說,“她侮辱我?亡父,今日必須受罰。”
“那也請你?不要像個潑婦一樣。”
郎靈寂靜漠而視,“她是許太妃的人,本朝以孝治天下,你?不該打她。”
王姮姬道:“我?自是不懂孝道,否則怎會輕縱了這欺上犯下的瘦馬婢子。”
郎靈寂不顯山不露水,“她也沒說什麼,你?上綱上線的把事?情鬧大。”
王姮姬深目凝了會兒?,前世?她真被家雀啄瞎了眼?,荒謬地愛上這麼一個男人,付出?的那些痴心被狗吃了。
聲聲向著許昭容,聲聲對許昭容的袒護。他對諸事?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唯有對許昭容極盡偏愛。
“我?是琅琊王氏的家主,王家內外重大政務皆由家主蓋過戳記才生效,更?遑論懲罰奴婢這樣小小的家務事?。”
她緩緩舉起了戴戒指的左手,話語不動聲色卻心驚肉跳,“按照我?父遺願,你?與我?族簽訂契約,就該服務我?族,事?事?以家主為第一順位。”
“如果您違背‘契約精神’,那麼對不住,我?與二?哥有權單方?面撤約。”
郎靈寂掩了掩眼?簾,幾許晦暗明滅。
契約精神簡簡單單的四字,將彼此的關係凍成了化石,擯棄人情味。
她將琅琊王氏和他的界限如楚河漢界一般徹底劃分了開。
“好。”
“那麼請問,家主您想怎樣?”
聽到契約二?字,他口吻無形間變了,漫不經心中染著些許虔敬和臣服的意味,俯首化為她的利劍,空洞地執行她作為家主的命令。
不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