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聞清臨搖了搖頭,難得坦誠。
他講剛剛那句話確實只是揶揄,對於阮宿現在這樣,聞清臨沒覺得幸災樂禍,但確實也僅限於此了,生不出什麼同情。
聞清臨一直自認本就冷心冷情,共情力不高,又遑論阮宿在他這裡,實在沒有留下什麼好印象。
更何況其實稍微想一想,就會覺得沈渟淵的提議無可厚非——
沈渟淵儘管平日裡再溫和紳士,但他本質確實是個商人。
且是個很成功的商人。
商人逐利是天性,在合理範圍內用正規手段為自己的公司添磚加瓦,實在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只不過…
「我只不過是驚訝罷了,」見沈渟淵依然在看著自己,目光並不很確定,聞清臨便多說了一句,「其實我最開始也以為…你是真要做慈善的,還以為你們關係確實很好。」
頓了一下,聞清臨又輕哼一聲,半真不假道:「畢竟他之前不是一直一口一個'哥哥',叫得很親暱嗎?」
聞清臨講這句話的本意,只是為了佐證「關係很好」這個猜測,可這句話真的說出口了…
聽起來卻莫名有了兩分別的味道。
就好像是…
沈渟淵垂眼看了聞清臨兩秒,忽然微微挑了一下唇角,嗓音磨得低而緩:「或許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鬥膽問一下,聞老師現在,是在吃醋嗎?」
聞清臨身形微頓,一瞬猶豫,他就繃住聲線道:「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他確實一口一個'哥哥',也確實一直表現得和你很親暱。」
其實更準確來說,或許阮宿是真的認為他和沈渟淵「親暱」的,不然也不至於在知道沈渟淵真實意圖之後,那麼生氣了。
「沒有親暱,」沈渟淵毫不猶豫道,「他們家和沈家確實是世交,我和他確實從小認識,他比我小八歲,所以習慣了叫我哥哥,但也僅限於此了,除了必要場合之外,我和他沒有任何聯絡交流。」
阮宿確實偶爾單方面會來公司找沈渟淵,但其實絕大多數情況下也都同今天一樣,是有事相求,只不過以前沒「求」過這麼大的,所以沈渟淵也就純粹靠理性判斷,偶爾幫一幫無傷大雅的小忙——
不是因為對方是阮宿,是無論對方是誰,既然求到沈渟淵面前來了,在不損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沈渟淵確實都不介意給自己賺個好口碑。
在沈渟淵看來確實僅此而已。
但或許這給了阮宿一種——
沈渟淵待他不同,和他有情分的錯覺。
當然,錯覺終歸只是錯覺罷了。
其實聞清臨基本已經能準確判斷出沈渟淵和阮宿之間的關係程度了,可他脫口而出的卻是一句:「那他還知道你從來不過生日…」
話出口,聞清臨就重重咬了下舌尖,有兩分懊惱,懊惱自己罕見的嘴比腦袋快。
果然,就見沈渟淵注視他的眸光裡起了兩分戲謔,就像在用眼神問——
還說自己不吃醋?
聞清臨向來不喜歡這種在情緒上被拿捏的感覺,他眉心微蹙正要轉開話題,就聽沈渟淵解釋道:「因為他每年生日總是排場很大,要叫圈裡很多人,也熱衷於參加別人的生日派對,但從來沒參加過我的,有次問過我,我就如實告訴他,我從小就不過生日。」
聽沈渟淵這麼一解釋,聞清臨瞬間便理解了——
所謂的上流圈裡有一部分人總是這樣,什麼場合都能當做社交的工具。
只說聞清臨自己認識的,童檸倒是不喜歡搞這種,但其他一部分和聞清臨認識的少爺們,就很喜歡生日搞大派對,聞清臨還收到過很多次邀請。
因此沈渟淵如果一直都不過生日的話,那確實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