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睡著了。
卿十五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容貌幾近妖孽的男人,心中忽然變的溫暖,彷彿是溫泉水輕輕漫過,潤過細嫩的面板,將溫潤直沁入心脾。
他與她認識的時候,他才十九,那個冰寒安靜中帶著囂張狂傲的白衣少年,那麼多年,從來用心在待她。
未幾,夜雲寒睜開眸子,帶者幾不可見的笑意將視線膠在她臉上片刻,隨後便道,“醒了很久了麼?”
卿十五朝他柔柔地笑,“不久,我不過也才睜眼。”
夜雲寒未接話,只是輕輕將她扶起來,在她身後放了兩個靠枕,扶她靠上去,做好這一切,他才盯著她的眸子道,“你身子竭力而虛,此刻怕是還尚無甚氣力。”
“無妨,我還沒那麼嬌弱,”卿十五道,“你的傷呢,如何了?”
“無甚大礙了,”夜雲寒頓了頓,用微有些怪異的語調道,“倒是虧了你助我了。”
卿十五輕笑,這人,不會是在跟我鬧彆扭罷?這算是怨我多管閒事累了自己昏倒了麼?呵呵,彆扭的關心方式啊……
這會兒估摸著膳房也熬好粥了,“我先去端粥。”夜雲寒看著卿十五的笑容,心中微微有些不自在,也是怕餓著她,他便去拿早點。
諾夜城雖不大,卻是較富有的,城主府邸的東西自然也差不到那裡去。
夜雲寒拿來的是七珍粥,七珍便是指那入料的七種珍貴食材。
卿十五張嘴含入一口七珍粥,半眯著眸子舒服地享受著難得的美人恩,舒坦的樣子看的夜雲寒眸中也不禁透出笑意。
“這便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了……”卿十五盯著夜雲寒,刻意將“美人恩”三個字咬得極重。
夜雲寒專心地喂她粥,心中也不惱,倒是有些好笑:你也曾說我這副模樣端的禍水妖孽,如今又說美人,但你可曾注意到自己如今的模樣?——怕是該將這些話語全盤轉給你才是。
見他竟不紅臉不害羞未大窘,卿十五撇撇嘴,唔,靦腆的小夜竟然一聲不吭地進化了……
真是不好玩……
夜雲寒放下粥盅,遞給她一張白淨柔軟的帕子拭嘴,“現在你還使不出多少內力,休養幾日,自會慢慢恢復過來。”
“恩。”卿十五含笑,有時候,倒真覺得,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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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落到的時候,才離卿十五醒來過了一天。
卿十五著實有些驚訝在諾夜城見到他。
謝落捧著卿十五倒給他的茶,咬著唇坐在她旁邊,半晌沉靜。
卿十五等了等,不見他言語,終是先開了口,“你不是應該呆在聖宮麼?”
謝落驀然抬起頭看她一眼,復又垂眸道,“你都知道了啊……”頓了頓,又道,“其實,應該很早便知道罷……”
當初他的極力隱瞞,也不過如同那擋車的螳臂,脆弱得不堪一擊。
多害怕自己的黑暗被暴露,多恐慌自己的雙手被發現其實也沾滿了鮮血……
多不想她知道,其實她以為的那個乾淨的小落,從來便不曾存在……
只是怕她不要他而已……
他還記得,最初的最初,她從閻王手中奪了他回來,一次次掙扎著睜開眼的片刻,滿眼滿眼的總是卿如同天人一般的背影,鑲嵌在那時金黃的陽光中。昏昏沉沉睡睡醒醒間,惟有記得那謫仙般的容貌。
他記得卿曾經看著他輕笑言語,那人的聲音很輕,卻字字重重砸到了他心中,“好,從今以後,你便是我弟弟。”
他還記得卿曾經在自己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