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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幽靈,還是亡故多年的自己。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從明晰的鏡中只看到清晰的陌生,卻往往於混沌的夢中得見隱約的自己。

人生、有時就像一場混亂的舞劇,無論前臺是上演著怎樣井井有條的劇目,那背景之後都是一片混亂儼然鬧劇。

唯有在這樣的夜裡,那一盞微明的小燈漸漸暗去,安靜得聽不見一點聲音,看不見一點光影,靜坐在密閉的小屋裡,只是一個呼吸,便令人感到生命的清晰,真實至極。

《虛空》

夜色彷彿天空的雨雲,極其濃重,這樣的夜晚,我朝天空望去,總會神奇的望見一片月光,唯美至極,卻是虛空一片,儼然思緒的妄想,永不會於現世相逢。

獨坐在屋裡,靠著隔斷陽臺與臥室的鐵門,在令我不住咳嗽的冷氣中,有我喜歡的深秋的感覺,就像此時的耳際飄蕩的“Gloomy Sunday”那詭異的旋律。

我一直很喜歡這首歌,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最初的喜歡,只是因為它曾令十個人自殺在那黑色的星期天。而如今的喜歡是因為什麼呢?那一秒鐘前還清晰的答案,於一秒鐘後就已然變得一片虛空。就彷彿生命在這條漫長的軌跡上譜寫未來的歷史,而忽然間的一陣風過,吹散了沙盤上的文字。

所有的生命都是孤獨的來到這個世上,又孤獨的離開人世。我們從孤獨出發,又歸於孤獨,這一段為零的位移儼然成為這世上最微妙的距離。就像這首“Gloomy Sunday”的旋律,是我們的指尖無法觸及,卻又瀰漫在這間小屋裡,儼然被虛無填滿的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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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

在這個仲夏的夜晚,獨自行走在公園幽靜的小徑上,一片月光灑落暗綠的竹林,漂浮在我的腳邊,儼然天國的信使即將來此。

我在“Lothlorrien”的樂聲中擰開酒壺的金屬瓶蓋,Chivas濃郁的酒香便在無風的月下飄散開來,令人閉上眼睛,就彷彿是躺在一片蘇格蘭的高地上,泥煤的芬芳在空氣裡瀰漫著遙遠的夢想。

我趕著綿羊,行在潮溼的土地上,清涼的風細細的吹過天空之海,吹動一片片白雲的小舟悠悠的飄蕩。

我將那遠離塵囂的愜意悠然的歌唱,快樂的奔跑,歡笑著摔倒,興奮的大喊著躺在一片草地上,所有的思緒就像天空的雲一樣,無憂的徜徉……

這夜幕下的白光,就像盛開的罌粟的海洋,令我的思緒盡情的沉溺在此時不能觸及的夢想。

許是這世上,總有許多夢想是終其一生也不能留於生命的史頁上。

就像這月光,每一個無雲的夜晚都會來此,而每一個晨曦的臨近又不留痕跡的消逝。彷彿先人亞當,從未存於世上,卻於每一個人的思緒裡都留下印象,就像今夜短暫飄過思緒的夢想。

《宿命》

暴雨之後,天空一片湛藍的清澈,在急勁的風中,白雲就像歷史的殘片,於素蟫蠶食的書頁上,言語著明朗的陽光不能了悟的昨夜的風暴。

我坐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聽著“AsokaTheme”的旋律,儼然昨夜的夢中,那遙遠的孔雀王朝最偉大的君王正臥於我的足前,儼然一本翻開的史書,端莊又安祥,卻唯有我能看見,那泛黃的書頁上,流淌著多少罪惡的鮮血。

如果人從來到這個世上註定的宿命是死亡,我們又何以覬覦人類的文明永不消亡。

宿命,是很久以前就已然誕生於世的智慧最唯美的結晶,那是無論反抗還是接受,都將到來的必然的結局。一如生命的死亡,我們可以延緩,卻終不能逃避。

那於世人眼中悲觀的宿命,卻何以在我的眼中綻放光芒。那彷彿是解開我全部枷鎖的使者,是勝卻一切虛幻神靈的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