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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之中。

謝朗握上她的左手,竟冰涼得如玉石一般。他心中一疼,哽咽道:“蘅姐,是我不好,累你受他們欺負。”

他試著將內力送入薛蘅體內,可半個時辰過去,她還是沒有醒轉。眼見她的手仍十分冰冷,他一陣衝動,解開自己的袍子,將她的雙手捂在胸口。

薛蘅的雙手慢慢地溫熱起來,但她的呼吸卻開始急促不安,過得一陣,她猛地動彈了一下,發出一聲短而尖的驚呼。

謝朗著了慌,手足無措。薛蘅顫抖得愈加厲害,毫無血色的雙唇,吐出簡短倉惶的聲音,“……不,不……”

眼見她似寒風中飄零的落葉般瑟瑟發抖,謝朗心中大慟,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不停輕拍著她的後背,“蘅姐,我們走,走到他們找不著的地方……”

“不——”

薛蘅忽發出淒厲嘶啞的叫聲,謝朗驚得低頭細看,她仍然雙目緊閉,但有兩行淚水,自眼角無聲地流下。

謝朗沒有辦法,只得不停輕撫著她的秀髮,輕聲哄著,“不怕,不怕……”

天色漸黑,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清冷的月光自窗外透進來,照著榻上的二人。

他緊緊地抱著她,她蜷在他的懷中,慢慢地平靜下來,象一艘險些被驚濤駭浪吞沒的孤舟,終於抵達了可以安然棲息的港灣。

八七、總有烏雲翳明月

薛蘅直到夜半時分才完全平靜,謝朗捨不得放開她,但曲起來的雙腿實在麻得太難受,他只得將她輕輕地放在榻上,剛站起來,便跌坐在地。

總算他反應快,怕驚到薛蘅,愣生生將到嘴裡的呼痛聲嚥了回去,只是疼得好一會才能呲牙咧嘴地站起來。

他扯過錦被替薛蘅蓋上,見她面上淚痕宛在,心中大生憐意,便想著去燒點熱水。他一瘸一拐走出西廂房,足底似有千根針在刺著,剛推開廚房的門,忽然雙眉一動,彎著腰溜到大門後。

篤篤篤!門上的鎏金銅環被人輕輕釦響。

“小謝!”門外之人壓低聲音喚著。

謝朗聽著覺得有點象姚奐的聲音,忙將門開啟,迎面卻是平王沉肅的面容。謝朗嚇了一跳,本能下要關門,平王將門重重一推,邁進院中,冷笑一聲,“外面鬧翻了天,你倒自在!”

眼見平王要往屋中走,謝朗一個起落躍到他面前,將雙臂一張,面上的神色甚是堅定,“王爺。”

平王反剪雙手看著他,眼神如刀鋒般銳利,緩緩道:“謝朗,那一年在順和宮的東暖閣下,你應承過我什麼?”

東暖閣外,天空是三月陽春的那種蔚藍,油光碧綠的樹葉間開出各色的花朵,春光透入東暖閣,讓少年們的眼神都熠熠生輝。

擺在長案上的是一張輿圖,天下山川河流,莫不詳盡。

江山萬里、逶迤畫卷,只可惜北面戎狄鐵騎肆虐,南方叛軍烽火正熾。

平王俯視著這輿圖,雙手撐在案上,似要將圖上的大好山川盡數攬入懷中。

他望著圖上用硃紅勾勒出的地形,眸色深深,嗓音低沉地問,“你們說,是先安漠北,還是先定劍南?”

“劍南隔著天險濟江,要想收復劍南,不但要組建一支強大的水師,而且需要有極熟悉當地地形地勢的人做內應,甚至還要提前數年派人潛入劍南,進行刺探、策反。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陸元貞抱著雙肘,侃侃而談。

徐烈點頭,“不錯,也正是因為有了濟江,劍南的反賊要攻過來,並非三年五載能夠辦到。反觀丹賊鐵騎,時不時侵擾我朝邊境,處處掣肘,若不是忙著和丹軍交鋒,國庫何至如何空虛?不將丹賊趕回阿克善草原,永難安寧!”

平王望向負手立於一旁的謝朗,他正看著輿圖上的硃紅標記,眸子裡閃著難言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