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納蘭谷主的意思,沈鋒幾句話便惹的他有些不悅,不免暗暗著急。然而,不等納蘭夢說話。沈鋒已經上前一步,向天弦長老雙手合十行禮,道:“依我之見,納蘭谷主這首廣陵曲的上半闕雖然感悟出天地之義,將日月運轉,星辰排列,江河流瀉,山嶽聳立全部彈出。但在絃音之外,總有一絲蒼涼和寂寞。這首曲子將日月星河全部融於琴曲裡面,雖然大氣磅礴,卻也稍顯悲壯蒼涼。聽此曲,雖然讓人心靜到極致,但曲意臨終,再讓人回想的時候,總不免會有一絲淡淡的憂愁和傷感。”
天弦長老讓沈鋒說話,原本不過是看他境界尚淺,卻妄自評論納蘭德的這首“廣陵散”,有些不悅。他卻沒想到沈鋒這一番點評說出來,竟然極為準備,句句誅心。
“你說的對,說的對。那麼,你看下半闕該如何譜寫呢?”
見天弦長老追問,沈鋒道:“有天,自會有地。有山,自會有河。上半闕極盡悲壯蒼涼,盡顯天地大氣。天弦長老如果譜寫下半闕,依我拙見,倒不妨從歡愉輕快四字入筆。這種歡愉與輕快不比得到金銀財寶,晶石丹藥為喜。而是要以草長花開,日升雨落為喜。以情人相見為喜,以親人相聚為喜。以妻賢子教為喜,以國泰民安為喜。廣陵散的上半闕闡述天地之義,下半闕卻獨奏人倫之樂。依我看,剛好全部表達出天地人間之真義,可稱圓滿。”
“好!”
沈鋒的一番話說完之後,天弦長老先是好一陣閉目思索。過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方才重重的說了一個好字。
天弦長老直視著沈鋒,眼中滿是欣賞的神色,點頭讚道:“好,好,好。想不到你小小的年紀,居然有如此見地。天地之義,人倫之樂。好,好,好。你叫什麼名字?”
沈鋒躬身行禮,道:“弟子名叫沈鋒,是寺內的內門弟子。”
“一個內門弟子居然有如此見識,真是我般若寺之福。你與老衲相見,也是有緣。來,這串祥音念珠是老衲所佩多年之物,現在送給你。”
說話間,天弦長老自脖子上將一串一百零八顆的念珠取了起來,遞到沈鋒的面前,道:“這串祥音念珠,不但每一枚都是一個獨立的儲物空間。每一顆珠子裡面,更加擁有老衲在上面唸誦的一篇經文。有靜心的心經,有治病的藥師佛經,有懺悔的大悲經……這串佛珠,勉強可以稱的上一件不入流的地階法寶了。沈鋒,你拿去吧。”
這串“祥音念珠”雖然是已經到了地階的法寶,但對於沈鋒來說,卻也並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但如果帶著這串“祥音念珠”回般若寺,卻有一份特殊的意義。
一個虛仙境的長老賞賜下法寶,這代表著一種特殊的青睞,是一份讓人不敢輕視的力量。
沈鋒尚未說什麼,納蘭夢已經在旁邊失聲道:“天弦長老,這祥音念珠不但是地階法寶,更加是您心愛之意,您這樣隨手送給沈鋒,豈不是太……”
天弦長老擺手打斷了納蘭夢後面的話,道:“曲高和寡,知音難覓。我天弦一生侍奉佛祖,閒暇之時,除了修煉便是研究音律。今日不但聽到了納蘭谷主的廣陵曲,還能夠聽到沈鋒直指人心的教義,實在欣慰。朝聞道,夕可死矣。我能夠聽到如此雅奏,又遇到知音之人,此心足矣。”
納蘭夢見天弦長老說的傷感而欣慰,原本還要再說什麼。沈鋒卻上前一步,躬身自天弦長老的手中接過“祥音念珠”。
沈鋒捧著“祥音念珠”合十道:“多謝天弦長老賞賜。天弦長老研究音律多年,想來一定寂寞。現在好容易找到與你一般寂寞之人,而且能夠互通琴義。我希望天弦長老應該潛心譜寫琴曲,爭取早日與納蘭谷主一起彈奏出完整的廣陵曲。”
“那是自然。”
天弦長老的右手一招,納蘭夢手中的“吸音石”已經飛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