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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登府,有失遠迎了。”
顧正德已然直起身來,一向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緩和,上前拱手相迎,難掩其中的尊敬之意。
南宮真人隨性的一笑,微微頷首,隨即道:“國公客氣了,倒是我未經通報便進府,實在有違做客之道。”
顧正德的笑意淺淺浮起,眼角的尾紋稍稍深了幾分,隨即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哪裡,當是我府蓬蓽生輝,真人請上座。”
那南宮真人倒也實在是隨性不喜推脫之人,二話不言,當即笑然上前坐了上座,隨即抬手道:“國公也請坐。”
顧正德頷首,也不多說,上前坐到南宮真人身旁,南宮真人打眼一看,絲毫未將眼神落在那道人身上,更未瞧到那人的布偶,反倒是看向傅老太太,語中多了幾分客氣道:“哪有為客的搶了為主位子的道理,夫人也請坐吧。”
傅老太太聞言微微一愣,顧正德隨即看了錦鳶她們一眼,眾人當即扶著傅老太太坐到了右首的位置。
廳內再一次陷入寧靜,南宮真人卻是掠眼而去,對上了下面站著的那個少女,眸中多了幾分熟識之意。
“總聽師兄誇讚長姑娘於道學上頗有慧根,如今總算是瞧見了真人。”
眾人的目光因為南宮真人的一句話又一次聚焦在顧硯齡身上,顧硯齡抬眸之間,正碰到南宮真人難掩親近的笑意。
“師兄此次叫我來,也順帶讓給長姑娘帶句話,若姑娘何時無事,可上我悟真觀一同論道,師兄近日再研讀《老子想爾注》,據說又有了許多新的體會,奈何我不願聽他老生常談,旁人他又不願言之,如今他正苦於無人可探討的,思來複去,也只有長姑娘你這位忘年小友了。”
這話一落,廳內的人皆為震驚。
連當今皇室都引以為敬,如今已年逾六十的紫陽真人,竟將她們十二歲的大姑娘引為小友,要與其論道法。
她們,沒聽錯吧?
接收到眾人驚詫的目光,連顧硯齡都有些未弄明白,這南宮真人來的奇怪,說的話更奇怪。
她與紫陽真人只談論過一次,哪裡就這般高看她了?
“話我已帶到,長姑娘是否願意給師兄這份薄面便看姑娘的了,不過,連我都不願聽,你若不願去也莫勉強了,就讓他自個兒忍著那論道的癮吧。”
聽到眼前那南宮真人這般說話,原本壓抑的氣氛此刻也有些奇怪起來,眾人聽著都不由有些憋不住地想笑。
在世人眼中宛如神明的紫陽真人,竟被眼前的南宮真人說的像個老生常談的老頑童了。
正在顧硯齡嘴角微僵,不知該如何答話之時,南宮真人終於將目光落在那道人的身上,在他一貫笑然的眸中,那道人卻是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叫他的身子由不住一僵,竟難以與其對視過去。
“不知這位道友師從何處。”
驟然的提問,那道人眉間微震,隨即平靜地抬起頭來,不卑不亢的拱手平靜道:“貧道師從擂鼓臺靈一真人。”
南宮真人平淡地“哦”了一聲,隨即又頗為沉吟道:“靈一真人與我和師兄已是老友了,不過已有十來年未見了,但我早聞其下有靜真,靜天兩位得意弟子,不知道友為哪一位。”
那道人眉目稍稍一緩,心下鬆了一口氣,抽出了代表其身份的擂鼓臺名帖,隨即語中更為平靜自若。
“貧道靜天。”
這些早在進府時,傅老太太就瞧過,因而眾人也並未多想,反倒是看向了南宮真人。
南宮真人明白一般點了點頭,右手不緊不慢地從袖籠中抽出一封已經拆過印泥的書信,隨即有些猶豫道:“那倒是齊了,雖說好久未見面,但前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