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爭一樣,聖皇陳無諾也喜歡去大烈山。但是他每一次去,都不會有幾個人知曉。而很奇怪的是,每一次安爭去的時候,陳無諾都會去。換上一身普通人的衣服,一個護衛也不帶,自己一個人從皇宮出發一路步行走到大烈山。他曾經對安爭說過,每一次走向大烈山的時候,都如同行走在朝聖的路上。
這沒有人能夠反對,在大羲百姓看來,歷代聖皇都是聖人。
夕陽已經西墜,將每一個人的影子都拖拽的很長很長。穿著一身灰色布衣的陳無諾好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從外地來的遊客一樣,在人群之中緩慢的走過。他喜歡看到那些百姓們臉上莊重而敬畏的神情,那是對他們陳家的認可和尊敬。他也喜歡跟著人群手捧著鮮花,排著隊走過去將鮮花放在一座雕塑的腳下,每一次都有不一樣的感觸。
那些百姓是永遠也不會知道,某一天,跟在他們身後或者走在他們身前的那個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就是他們心目之中神一樣存在的大羲聖皇。
陳無諾是一個看起來很儒雅英俊的男人,面容上來看也就是四十歲上下,正是男人最具味道的那個時期。可是誰也不知道,也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他已經活了到底幾百歲還是上千歲。強大的修為境界給了他遠超常人的壽命,也給了他無比的自信。他不需要帶任何護衛,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傷到他。
正是因為這樣的自信,所以他從來都不在意下面人有沒有謀反的心思,又是怎麼樣的籌謀怎麼樣的準備。因為不管是誰不管怎麼準備,前提條件是他們能殺死他。而事實上,沒有人可以做到。
他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那個漏洞,是這個世界的設計者鍾愛的一個角色。
遠遠的,他看到了安爭已經經常會坐的那塊大石頭。他走過去,學著安爭的樣子爬上大石頭,坐下來,然後從隨身空間裡取出來一壺並不怎麼值錢的但綿軟醇厚的老酒。喝上一口,朝著那些雕塑說一聲謝謝。
“你回來了,雖然回來的不齊全。”
陳無諾喃喃自語:“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人總是自私的,若是要選擇,在你和我自己的兒子之中只能選一個的話,那麼只能是他。我知道你對我的尊敬,是因為你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合格的一位君主,你總是說在我身上能看到未來的希望,四個字。。。。。。公正嚴明。可實際上,我終究是他們的父親。”
陳無諾看著遠處的雕塑說道:“也許我的父輩和祖輩都會罵我,若是他們打得過我,說不定還想打我一頓。在做出那個決定之後我也後悔,但是我的位置不允許我後悔。不過有一件事你應該相信我,重器正在嘗試觸碰我不許他們去觸碰的那個底線。若是他真的觸碰到了,我就送他去地獄跟你見個面。”
“東山州傲來城那個一人滅一宗門的人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只不過是一道殘缺不全的魂魄。但是即便如此,依然霸道的讓人無語。那個宗門是重器一手扶植起來的,當初也確實參與了陷害你的事。本來我是想滅掉的,只是想留著這些不入流的東西看看重器到底有多大的膽子。既然你滅掉了,就當是讓你出出氣吧。”
“可你終究只是一道殘魂,早晚都要煙消雲散。你出夠了氣,還是要消失不見。”
陳無諾抬起頭,看著遠處天邊即將落下去的太陽。
“普天之下,只有你懂我之心。若是你還在,一定能夠明白我為什麼對重器暗地裡那些小動作視而不見。”
他站起來,將酒壺裡剩下的酒灑在石頭上:“我已經是當世最好的君主,所以我想嘗試做一個好父親。可是現在看來,做一個好父親並不是什麼有意義的事,遠不如繼續做一個好君主。”
他隨手將酒壺丟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遠。
與此同時,在一院做完了報備的安爭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