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佩服你。”
卓青帝從半空之中飄落下來,站在安爭面前:“可惜的是我現在沒辦法喝酒,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和你喝一杯。我一直認為人類都是虛偽的,就算是那些表面上看起來仁義道德的傢伙也只不過是他們偽裝在自己臉上的一層面具而已。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貪慾,可你沒有,你在最後時刻把方知己放出去而自己留下來的那一刻,讓我改變了對人類的看法。你很了不起,確實值得我的尊敬。”
安爭從空間法器裡取出一壺酒笑著說道:“你喝不了,我替你多喝幾口。”
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一口氣將一壺酒全都喝完了。
“估計著我也快感受不到酒的味道了,醉一場也好。”
他取出第二壺酒,一口一口的灌下去,感覺身體裡那火燒一樣的感覺被酒的滋味竟然沖淡了一些。可是他身體表面上的白毛正在不斷的生長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濃密。非但手背上,他的臉上也出現了稀疏的白色長毛,眼睛裡的神采正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暗黃的顏色。
“你後悔嗎?”
卓青帝問。
安爭搖頭:“哪有那麼多後悔的事,哪裡有時間去後悔。”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小流兒的影子。
卓青帝像是很饞安爭手裡的酒壺,可惜的是他只是一道殘魂,沒有辦法品嚐那辛辣的烈酒。
“也罷。”
卓青帝笑了笑:“我也沒有後悔過,看來咱們屬於同一類人。。。。。。。不,同一個性格的物種。能和你這樣的人死在一起,也不辱沒了我的身份。”
“扯淡。”
安爭白了他一眼,感覺自己腦袋裡昏沉沉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
“你哪兒來的自負。”
“我不該自負嗎?”
“倒是應該有。”
安爭喝完了第二壺酒,準備取第三壺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臂有些不聽使喚了。他想抬起手,大腦的指令傳遞到胳膊上卻用了很長時間,而且只是手指微微勾動了一下,並沒有去拿酒壺。
“真是討厭啊。”
安爭往後一仰大字型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鼻子裡,耳朵裡,眼角都有血流出來,模樣看起來恐怖至極。
“我想死的漂亮些,雖然我不是個追求美感的人,但是死的時候應該乾乾淨淨的才對。”
他拼了命的掙扎起來,拼了命的從空間法器裡取出來一件洗衣服換上,整個過程艱難而漫長。好不容易換上了新衣服,他心滿意足的躺在地上喘息:“我的衣服都是小流兒親手做的,可金貴了。”
“有意義嗎?”
卓青帝問:“你就要死了,暗巫出現之後就會撕裂這件衣服。”
“有,因為我死的很體面。”
安爭側頭看了看,手背上的白毛已經覆蓋了面板。他感覺到了一股撕扯的力量正在向外膨脹,若非逆鱗神甲阻攔的話可能自己的身體已經裂開了。非但是逆鱗神甲在瘋狂的想要阻止主人身體的惡化,血培珠手串的藥田也在瘋狂的輸出藥氣想要救治安爭。然而這一切,也僅僅是讓惡化的速度稍稍慢了一些而已。
“你說,到底是是人類錯了,還是我們妖獸錯了?”
卓青帝問。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回答:“人類錯的多些。”
卓青帝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你居然會這樣回答,想不到。”
安爭感覺自己說話的聲音已經不是自己了,有一種咆哮的衝動壓都壓制不住。身體裡的東西正在瘋狂的侵蝕著每一個細胞,他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幸好還有逆鱗神甲在,可以壓制住獸變的身軀,讓自己死的像個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