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走到林楊面前,顫巍巍的從腰間取下一件用牛皮包裹的物事;王村首緩緩的將牛皮展開,裡面包裹的是一柄斷掉一半,僅有二尺來長的利刀。
“這是你父親林昊的隨身佩刀。”老者語氣悽然:“只從他過世後,我一直代為保管;今天,該是交給你的時候了。”
這柄僅有二尺來長的斷刀,其中就有一尺是刀柄,由此可看出:這柄刀若是完整,最少也有五尺長;能用這樣的長刀,輕易可推想出林楊的父親該是一個體魄雄健的偉男子。
林楊扔掉手中的枯枝,接過斷刀;伸出小手愛惜的撫摸那斷刀,最後更是直接將臉靠到了刀面上。
“你的父親林昊是溫泉村近百年來。所出的唯一一個玄軍!他從小刻苦鍛鍊體格,十歲透過順安城中修館的體格測試,進入順安玄館修學玄術;十八歲被公推進入黔陽玄院;二十八歲修為卓絕,被選為玄部西南分屬玄軍!”王鵬歷數著這些林楊父親這些曾經讓溫泉村人引以為傲的經歷。神態激動。
林楊聽得小臉漲紅:“父親!”
男孩的心中,隨即回放出那個記憶猶新的場景。
他已經記不清父親的樣子,也記不得之前成長的片段;男孩心中,只有這樣的一個情景:
那是某日的黃昏,林楊還穿著開襠褲,嘴裡叼著木雕的奶嘴;步履不穩的被一個老奴扶抱著站在溫泉村通往遠方的那條青石板道上。
落日餘暉,渲染的整條青石板道好似一條燃燒的長帶,通往不盡的未知。
那個面容已經模糊的男人,伸手捏著男孩的臉:“小林楊,父親要走了。你一定要成長為一個勇氣十足的男子漢哦!”
“男子漢!”林楊只會跟著男人咿呀學語。
男人回望著溫泉村。常常的嘆息一口:“溫泉村,這是如此夢幻絢麗的一個地方啊!”
“溫泉村……”林楊嘟著小嘴,一道亮晶晶的口水沿著嘴角流下。
男人愛憐的擦去林楊嘴角的口水,疼惜拍了拍他的小腦袋:“小林楊,你要好好的長大。好好的守護溫泉村這個地方!”
“守護……”
林楊不甚明白的重複了這個詞。
“哈哈!”男人一笑,站直了身:“我林昊的兒子,也定然會跟我一樣,成為這一方的驕傲!成為溫泉村的守護者!”
男人在林楊臉上親親,回身大步離開。
一切都已經記不清。
林楊甚至都不能從哪些懵懂的記憶中,提煉出父親的相貌,但是這個和父親的約定。卻深深的銘刻進他的心中。
“成為溫泉村的守護者!”
後來逐漸成長,伴隨著父親的噩耗傳來的,是那個從此開始受盡歧視的佈告:順安城所選送玄軍林昊,在緝殺兇獸窮奇一役,臨陣脫逃,慘死當場。為玄部之恥,特此除名!
林昊之前在溫泉村,常懲戒那些作惡的村中惡棍;以及維護溫泉村的安寧;那些人這時都冒出來,透過欺辱林楊來報復;一直帶大男孩的老奴,甚至被生生逼死;還好後來村首王鵬將他收留到家中。林楊才得以活下來。
逐漸懂事後,林楊明白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那頭“兇獸窮奇”,就暗暗立誓:一定要擊殺中洲最兇悍的異獸,為父親的勇氣正名!
摸著這柄父親留下來的唯一遺物,林楊模糊的有了一些愉悅的感覺,那該是父親還在世時,一起快樂生活所殘留在心中的東西;同時更多的是酸楚:孤苦無依,受盡欺辱的酸楚;這些都讓這男孩,過早的明白世事的真諦。
“林楊。”高幸從林楊的眼中,讀出和自己相同的神情,就走了過去,扶住男孩的肩。
那男孩回望高幸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握著斷刀,跟著絨獸,就朝異獸圍成的圈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