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先前下的雪還沒有化,天空又飄起了點點雪花,綿白色的一點點從空中紛紛揚揚落下,悠閒自在地,像是雪花也在歡快地跳著舞。
連家村村後湖畔,鳳玄同寶嫃的小屋內,小火爐燒得旺旺地,炭火紅彤彤,炕頭也熱乎乎地,絲毫都不覺得冷。
寶嫃盤著腿坐在炕上,旁邊放著一堆紅色的紙,她正拿著剪子在鉸著一片紅紙,鳳玄在旁邊,探頭看著,一邊誇讚:“娘子,你打哪學來的,可真了不得。”
寶嫃被他誇得臉紅:“這沒什麼了不起的,是我娘教我的,大概是我外婆教我孃的……就會!”說話間,那剪刀的尖兒在紅紙上熟練地遊走兩下。
寶嫃將剪刀放下,把那紅紙小心翼翼地開啟,在眼前就出現一個玲瓏精緻喜氣洋洋的窗花。
鳳玄仰頭看著,嘖嘖讚歎:“娘子真是心靈手巧,這堆紙片若是在我手裡,恐怕只有被撕碎的份兒,哪能這麼好看呢。”
寶嫃一聽,又羞又樂,捂著嘴笑得伏了身子:“夫君又不是女人,做什麼要會這個。”
鳳玄一個一個窗花打量著,見有的是“喜鵲登梅”,有的是“雙喜臨門”,還有的是“龍鳳呈祥”,他只覺得琳琅滿目,越看越喜歡。
寶嫃把剩下的紅紙收起來:“夫君我們貼窗花吧?還要貼門神,貼春聯兒。”
鳳玄精神也振奮:“好好。”然而望著炕上的窗花兒,又戀戀不捨:“娘子,留一個可好?”
寶嫃瞧他那神情,倒似有幾分孩子氣,就笑道:“這些不算精緻,夫君你若要,改天我細細地給你剪個好的。”
鳳玄才滿意:“那不要改天,今天就要。”
寶嫃瞧著他得意的那樣,自然就答應了。
兩人開了門,一陣清爽地冷風撲面而來,鳳玄擋在前頭:“娘子,這外頭冷,不然我一個人貼就好了。”
寶嫃道:“不礙事的,我沒關係。”
鳳玄道:“那麼你多加件衣裳。”
寶嫃把他拉回來:“你還知道說我,你呢?”
鳳玄將她用力抱住:“我身子健壯,娘子嬌弱。”
寶嫃瞅著他倒有些更孩兒氣了,忍著笑掙開來,給兩人一人找了一件舊衣,又說:“過了今晚,明兒就給夫君新衣裳穿。”
鳳玄道:“是娘子前些日子忙著做的嗎?娘子也有嗎?”
“嗯……我也有。”寶嫃紅著臉點點頭,看看外頭雪似大了些,就說,“夫君,我跟你先去公公婆婆那裡,幫他們把春聯兒貼好了,再回來貼我們的。”
鳳玄無有不從。
寶嫃去廚下弄了點漿糊,盛在個碗裡用包袱包起來提著出門。
兩人頂風冒雪地去了連家,連家兩個老的呆在屋內,正自悽惶,見了兩人來到,倒是有幾分歡喜。
鳳玄素來是寡言的,寶嫃就說:“公公婆婆,我跟夫君來貼春聯。”
連婆子急忙把一疊春聯門神取出來,又期盼地看向鳳玄:“世珏啊,今晚上回家來吃飯吧。”
不出意料,鳳玄淡淡道:“不用了,晚上風雪大,又冷。”
連婆子很是失望:“那我跟你爹過去你們那邊過吧?”
連老頭也看著,好久沒吃寶嫃做的飯菜,兩個老的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滋味難受。
寶嫃才要答應,鳳玄卻仍是那副神情,不等她開口就說:“更不用,路滑,摔了的話就不好了。”
這幾句簡直像是冰稜插心一樣,連家兩老面面相覷,都是失望之色。
寶嫃見狀,有些不忍心,就說:“公公婆婆,晚上我多做點飯菜,給你們送來。”
連婆子略有些意外,鳳玄拉住寶嫃:“去貼了,一會兒風雪大了就不好弄。”說著就把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