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暈不好,偏偏在老爺子的葬禮上暈過去。”
“也不知道她是真傷心還是裝的,老爺子一走,慕家沒人護著她,看她還怎麼囂張!”
“頂著慕少未婚妻的名頭就開始作威作福,若不是老爺子護著,她怎麼能在慕家待下去?”
耳邊紛雜的聲音略顯聒噪,躺在床上的楚佩寧蹙眉,抬手按了按眉心緩解頭部的疼痛。
翩長的睫羽動了動,她眼睛睜開,看到房間內新奇的裝潢怔愣一瞬,嘴中喃喃:“成功了……”
她艱難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有多麼羸弱不堪。
身形纖薄幾近嶙峋,面板慘白透著病態。
一雙手細瘦又長,撐在床上微微顫抖著,手背上大片的烏青,其內分佈著密密麻麻的針眼,是長期吊水的痕跡。
淡淡的藥香和化學藥品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楚佩寧有些無法接受。
一旁冷嘲熱諷的女人聽到動靜看了過來,見她起來大步上前,眸中厭惡毫不掩飾:“既然沒事了就回去跪著。”
她旁邊的女人沒好氣道:“才跪了多久就暈過去了,真把自己當成慕家的千金了?沒那個金貴命硬裝!”
楚佩寧往後坐了坐,靠在床頭。
兩秒之後,終於明白了現在的處境。
十二年前,她被慕老爺子帶回來,並有了一個新的身份——慕家長孫的未婚妻。
幾年來,她頂著未婚妻的名號囂張跋扈,肆意妄為。
慕家人本就對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孩沒有好感,體弱多病,整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偏生她性格驕縱,享受著慕家的恩惠,還在外面作威作福抹黑慕家的名聲。
若不是慕老爺子護著,她哪能待到現在。
如今老爺子病逝,楚佩寧沒了靠山,慕家人持續對她發難,讓她在老爺子靈柩前跪著,以感恩他多年來的撫養。
想到這裡,楚佩寧冷哼一聲,下意識看向血管清晰可見的纖細手腕。
撫養?
圖謀不軌罷了。
慕老爺子對她是不錯,只可惜,初衷不是好的。
女人看她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當即來了氣:“還愣著幹什麼?別在這裝病,趕緊去跪著!”
楚佩寧側眸,喉嚨低啞地發音:“嗯?”
“我跟你說話你聾了嗎?”女人神情兇惡,當即上前想要把她拉下床。
手還沒碰到楚佩寧的胳膊,床上的人忽然出手握住她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狠狠一拽。
“咣”一聲,撞在了牆上。
腦部傳來的劇烈衝擊讓女人險些昏厥,她似有所感撫上了額頭,手上黏糊糊地沾染了血漬。
她下意識尖叫出聲。
楚佩寧長腿曲起,胳膊隨意搭上膝蓋,眼睛不疾不徐地撇過去,嗓音很是冷靜:“一個下人也能對我大呼小叫?”
說完這句話,楚佩寧才恍然回憶起來,她在慕家待得這段日子連下人都不如。
就算慕老爺子有意想要護著她,也礙於生意忙,不能時時照看。
楚佩寧:“……”
她才離開了幾百年,一覺醒來就成了寄人籬下受盡打壓的小可憐了?
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楚佩寧,你又在搞什麼動靜……啊!”
聽說楚佩寧醒了趕過來的慕夫人聽到尖叫,立刻加快了腳步,便看見倒在地上的下人,額頭不斷洇出血漬。
慕夫人眉眼一橫,瞪著楚佩寧。
“楚佩寧,你平日裡刁蠻也就算了,今日是老爺子的葬禮,你竟然毆打下人致其出血,你對得起老爺子這麼多年對你的照拂嗎?”
楚佩寧蒼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