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難得有個人可以陪著說說話,烏勒袞便把話又吞了回去。
只要能讓她高興,他願意做任何事。
沒過一會兒,姮貞已經捧了棋具過來,還因為跑得太急,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沒等很久吧?”
烏勒袞目光轉柔。“慢慢來,臣不會跑掉的。”
“我知道,只是……”姮貞明白睿親王不可能每天都來看自己,所以更要把握說話的時間。“咱們來下棋吧,這次要不要我讓王爺?”
“若要公主讓臣,那臣的面子要往哪裡擱?”烏勒袞自然不願意這樣的贏法。“公主儘管使出全力,讓臣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定要讓王爺輸得心服口服。”姮貞笑抿了唇。
“那臣就準備接招了。”烏勒袞朗聲大笑。
而這盤棋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攻防之間,時間跟著飛逝,而兩人之間的親情、友親、愛情全都攪在一起,就跟棋局一樣撲朔迷離,變得分不清了。
四年後——
烏勒袞風塵僕僕地來到位在御花園東部的絛雪軒,因為聽說皇帝陪著太皇太后,還有一干王公大臣的女眷在這裡欣賞盛開的海棠樹,於是讓太監先去通報一聲,再等待皇帝召見。
“皇上有旨,宣睿親王覲見。”太監去而復返,傳達皇帝的旨意。
待烏勒袞跟在太監的身後,走向一座凸形的小型殿宇,他的到來自然也引起在場女眷的騷動。
年方二十三歲的烏勒袞,身穿蟒袍的挺拔身軀將英氣勃發的五官襯得更是俊朗出色,兩道濃密的劍眉謹慎地輕斂,清朗如星的黑瞳不時閃動著堅定的光芒,彷佛只要下定決心就不會有任何遲疑,高挺的鼻樑下方是張厚薄適中的嘴巴,不會給人太過冷峻的感覺,但卻自我要求甚高,即便一路舟車勞頓,也不讓半絲疲憊流露在臉上。看他昂首闊步的姿態,彷佛就算遇到最大的難關,都能毫不退卻的勇往直前,令人不禁感到信服。
“這不是睿親王嗎?”
“好久沒看到他了……”
女眷們的目光全都因為烏勒袞的出現而轉移了,一些尚未出嫁的貴族格格和大臣千金,更是用著無比渴望的眼神看著他,眼下皇帝身邊的“四大貝勒”都有了嫡福晉,甚至沒有再娶側福晉的意願,恭親王和怡親王也全有了正室,就只剩下睿親王一個,據說連小妾都沒有,這在貴族之中可是很難得的事。
“臣烏勒袞給皇上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烏勒袞來到年少的皇帝面前,啪啪兩聲,甩下箭袖跪拜。
“快起喀。”已經親政一年多的皇帝,有了屬於大人該有的沉穩模樣,見到烏勒袞,委實吁了口氣,總算可以暫時擺脫這些女眷,讓耳根子清靜一點。
“謝皇上。”烏勒袞起身摺起箭袖道。
女眷們也依禮請安。“王爺吉祥!”
“你們就在這兒陪太皇太后繼續賞花,朕還有事先走了。”皇帝可是巴不得快點離開,於是用眼色示意烏勒袞,趁在殿內喝茶歇腿的太皇太后發現之前,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當兩人離絛雪軒愈來愈遠,皇帝才再度開口。“朕看過愛卿的奏章,日月會這些亂黨的勢力似乎更壯大了,不得不讓朕擔心。”
烏勒袞也道出自己的憂心。“臣這次在江南待了三個多月,的確也感受到這股反清勢力在暗地裡緊鑼密鼓的進行當中,所以才趕回京來請皇上聖裁。”
“讓朕好好想一想。”皇帝沉吟地說。“愛卿這一路上辛苦了,就先回去休息,有事朕再宣你進宮。”
“那麼臣先告退。”烏勒袞再次甩袖跪拜,這才起身離去,當他步出了御花園,腳步也跟著加快,不過不是出宮,而是來到南三所。
烏勒袞不知幾次來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