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一扭頭就是衝出了十三的帳蓬。
衝得太快了!
衝到外面撞到了一堆在帳外偷聽的男人,這其中除了那六位阿哥,居然還包括了老康因為不放心,而特意派過來看胤祥傷勢的李德全。
有些話私底下說翻天了也沒關係,但是卻不能明著面說。
胤祉帶頭出來躲在帳外聽她說什麼,無非也是想確認一下這個樂姑娘到底是真精明還是假脫世。豈不料,她的一番話說得六個人卻是根本什麼話也反駁不了。
她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只是這些話,他們聽了無所謂,卻不能傳到皇上的耳朵裡。雖然有可能皇阿瑪比他們更瞭解更清楚更體會得其中的滋味,但無論是冒怎樣的險也不能讓這樣的女人這樣的話放到有時候連皇上也無法掌握的局面裡去了。
於是,一堆阿哥圍著李德全好說歹說了半天,希望他不要去告狀。卻奈何,李德全搖頭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指指周圍站崗的衛士們道:“各位爺,就算是老奴不說,難道旁邊這沒有人再聽見了?”
一句話,堵得誰也沒話說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樂殊讓帶進了老康的龍帳裡。
康熙本來是已經準備要睡了,只是睡之前有些不放心胤祥的傷,遠遠的沒有瞧清楚,只瞧滿衣袖的全是血,雖然剛才胡太醫已經來回過了,只是些皮外傷,但仍然是派李德全過去瞧瞧。卻不料,他卻是領了一個這樣的故事回來。
一時之間,龍帳裡鴉雀無聲,李德全在瞧康熙一臉的低沉後,叫著蕭姑姑和四個宮女連帶自己是退出了龍帳外。
帳外,七個阿哥本來已經很是心急了,瞧李德全居然帶著人也出來了,更是心焦。只是問什麼,他都搖頭不知。
帳內,燭火搖曳,老康的面目有些模糊,神情象是飄了很遠,倒是樂殊,一臉的坦然。不驚也不怕,彷彿剛才的事情根本無傷大雅,更無關於她的生死之事。
這模樣,落在回神後的老康眼裡是一陣的好笑,拍拍自己身邊的絨毯,樂殊是知趣的坐了過來。看她依然不榮不辱的神情,康熙是真的有些感嘆了:“為什麼朕的兒女們不能象你這樣理解朕呢?”他們只記得自己是個皇阿瑪,卻忘了自己更只是個阿瑪。他們只知道用各種手段來猜側君心,卻忘記了自己的心裡有一塊地方也是普通的父親之心啊!他們不會象樂殊一樣信任自己的寵愛,哪怕這寵愛裡仍有著一絲的利用。
“丫頭,告訴朕,你怨朕嗎?朕雖然承諾了以誠心待你,卻依然‘利用’了你。”雖然有些事,彼此之間都沒有說清挑明,但依她之冰雪,老康可以肯定這個丫頭是洞悉一切的。
樂殊搖搖頭,很認真地回答道:“不怨!一點都不怨。丫頭曾經和皇上您說過,丫頭從小孤身長大,從來沒有體會到愛也沒有從來愛過別人。那話其實說得是很簡單的!其實,丫頭連關心也未曾體會過,他們給了我足夠的錢,此外卻一無所給。”
有些痛是永久存在的,雖然已經很久,雖然已經盡力遺忘,但是糾扯起來時,仍然是那樣的痛。“丫頭不怨皇上,是因為皇上您是個好阿瑪,慈祥的長輩。您明知道丫頭來歷不明,卻仍然選擇了維護;您明知道很多阿哥都想得到丫頭,卻仍然牽掛著想讓丫頭自己選一個最喜歡的;您還那樣放心的把三個小公主交給丫頭來照養。這種恩情,是丫頭從來沒有得到過的。這樣的長輩,丫頭怎麼會恨您呢?”皇上,樂殊沒有見過很多,可在史書中讀過不少。古往今來,聖君幾何?而能夠做到象他這樣的,又更有幾個呢?
“可朕仍然失言了,仍然利用了你啊!”她說得太好,說得康熙有些覺得自己愧疚於這個孩子了。
他真正想說的,沒有說出來,可樂殊看得懂他的眼神,回握住他的‘龍爪’後,停頓半晌輕聲一嘆:“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