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我打斷了他的話,指著剛才那間屋子,說:“我就住那間。”
陳木升一愣,“這…”
“裡面不用收拾,就那樣就可以了。”
陳木升思量了一會兒,說:“行,你說住哪就住哪。”
“現在,麻煩你告訴我,那個酒鬼殯葬師的住處,我要去見一見他。”
陳木升說,那人無兒無女,住在村東的破廟裡,要不我帶你去?
我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隨後,帶著晨星走出了陳家。陳木升一直送出門外,硬塞了兩包芙蓉王在我口袋裡。
“冷,你真的要住在那間屋子裡?”晨星問。
“怎麼了?”
“我,我總覺得那間屋子怪怪的,我在裡面渾身都不舒服。”
我笑了笑說:“你一個人大半夜跑到老宅裡都不怕,怎麼會怕一間屋子?”
晨星撇了撇嘴,說:“我自己家,有什麼好怕的,有我父母在天之靈護佑著。人家只是,只是…”
“只是擔心我,對嗎?”
晨星橫了我一眼,嘴巴一鼓,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胸懷頓暢,哈哈一笑。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著我,讓我做出那個決定,也許是好奇心在作怪,也許…
總之,從陳木升家裡一出來,我心裡隱隱有些後怕。現在,聽晨星這麼一說,我覺得沒什麼好怕的,就算前面是刀海火海,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
“你還笑!”晨星擰了我一下。
“放心吧,傻瓜,我是小冷師父,妖魔鬼怪見了我都得繞道的。”
晨星‘噗嗤’一樂,“我要是鬼,肯定把你這個偽大師抓去煮了。”
“那你來抓我吧!”
“別跑!”
……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那個決定意味著什麼…
陳木升告訴我說,那個殯葬師名叫陳樹良,四十多歲,由於好酒貪杯,日子過的很差,祖上留下來的老屋,在一場暴雨中垮塌了,無錢翻修,便住進了村東的破廟裡。
至於那廟,陳木升說以前是個土地廟,不知建於什麼年代,文革破四舊時,神像被搗毀,從此斷了香火。
我和晨星來到那座破廟時,只見廟門緊閉。聽附近的住戶說,陳樹良已經出門好幾天了,不知道去了哪裡,只得作罷。
然後,我們去了江邊,在路上,我不斷幻想著,也許,老七和王順已經回來了。然而,帳篷依然是空關著的。
晨星見我情緒低落,拉我在村裡逛了一個下午。古老的漁村裡,保留著不少原始風格的建築,小巷幽靜,古樹醉人,倒也別有一番滋味。我儘量不去想張冬等人,讓自己放鬆一下。魯迅先生說過,時光永是流逝,街市依舊太平。無論發生了什麼,生活還要繼續。
晨星好像對我的調笑有些反感,我便收斂了一些,只偶爾說說笑話,博她一樂。其實很多時候,我是在強顏歡笑,希望透過這種方式,來緩解心裡的壓力。
傍晚,我和晨星去了老宅給她的父母敬香。出來後,買了些熟肉,啤酒,去了我住的地方。
一進院門,迎面碰到了朱厚,他對我說,陳木升來找過我。我心裡想,看樣子,他是來叫我過去吃飯的。
昨晚經歷的事情雖然讓人心悸,但朱厚他們每人得了兩百塊錢,還是很高興的,買了不少酒和下酒之物,熱情的邀我和晨星一起過去。盛情之下,難以推卻,只得應從。
單身漢的屋子裡,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兒。吳彬等人看了看晨星,頗感驚訝。阿五把一隻凳子擦了又擦,讓給了她。
吃完飯,我送晨星迴到住處,便向陳木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