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高估我了,我沒那麼偉大。”
這不是溫柔,只是我太任性。
人與人之間不像一件衣服,不合適就丟掉,有時候不堪忍受的話,就只能採取更激烈的手段。
骸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不帶感 情 色 彩:“我氣數已盡,就那麼簡單。”他沒能幹掉澤田,所以他當不了彭哥列的首領。
“全都是一些我不懂的事情!”澤田的反應更加激烈。彷彿烈火在灼燒他的喉嚨。
有的人是聰明的笨蛋,有的人是笨笨的智者。
“不論你做錯什麼,我也不會怪你的——知道你是錯的也沒有關係,讓我們一起錯到底吧——我不會丟下你的,這是我身為首領的原則!”
“不許依照自己的判斷行動!不許死!不許忘記!!!”他一連三個不許,語氣強烈的撕扯著喉管。
視而不見不等於真的看不見,要多麼費力才能做到啊,最後,骸只做到最後一個:不忘記!六道輪迴也不忘記。
骸輕笑,“居然把我鬆綁,還連武器都送來,你是找我決鬥還是幫我越獄?”
“我不會問你理由,請去地獄悔改吧——”
克勞德的攻擊,總算有點樣子了。
三叉戟,發出呼嘯的悲鳴——
“看清自己的願望,貫徹自己的目的!”骸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半個徒弟,“這是最後一課!”
他的肌肉疲憊到幾乎拿不住武器。
肋骨碎了,左肩也狠狠捱了一下。克勞德,你受重傷了哦。
可我就要死了,所以,是你贏。
這種死法很蠢哦。
但至少不是完全沒價值。
而且骸沒放水——
克勞德,你現在是最強守護者了……你也不會因為我的死變得脆弱,而是走向更強的道路……
血從胸前的傷口滲出來。
澤田其實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克勞德也是非常善良的人,大家都是非常善良的人。但善良在這個無情的世介面前未免太脆弱。
沒有一條路能夠讓所有人幸福……
“你簡直是個豈有此理的混賬!”克勞德的目光在他已經渙散的眼睛裡搜尋,聲音到了最後,也弱了下來——比起黑手黨酷刑和虐殺,這樣更好,是的,這樣更好。至少讓他在決鬥裡死去。
“可是,我不討厭你啊。”骸的笑容就彷彿經過漫長的黑夜迎來黎明,“我從來沒有請求過別人的原諒,可是現在,我向你請求,原諒我,沒有辦法教你更多……”
“你已經得到原諒了。”克勞德抽了抽鼻子,咬著嘴唇,猛地轉身,那個人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的時候,還是一貫的囂張,卻帶著淡然——“謝謝。”
骸最後的話已經不會被任何人聽見了,那是他昔日的誓言,他喃喃的唸誦著,沉入慵懶的昏厥中,在昏厥中向著睡眠過渡——睡眠像黑色天鵝絨一般柔軟溫暖。
那一天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照到地牢裡的光線斜斜的,除了骸誰也不在,他斜靠在椅子上,眼睛閉著,頭向後仰。
等到澤田進來的時候,他還是這個姿勢,只是身體已經全然冰冷。
“我知道我讓你等得時間不長的,你還膽敢假裝睡覺!”澤田試圖搖醒他,“喂,喂,起來啊,你給我起來啊!”終於哽咽。
他的推搖似乎能連石頭都粉碎,卻喚不來這個人了。
里包恩按住澤田的肩膀,“他走得很安詳。”骸不死已經不足以服眾。
“我會去地獄的,我將來一定要去地獄的。”澤田望著落日,就像對著光源照射,聲音乾澀。
——到地獄——到了地獄才能見你,骸!
彭哥列初代目,被人稱為歷代最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