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一個星期左右,吃飯和排洩都在那個籠子裡,一星期是個極限。”
頁面看到籠子的角落裡有一個鍍鉻的盆兒。這邊昏暗的房間裡一點兒臭味兒也聞不到。頁面一邊注視著玻璃的對面,一邊敲打著鍵盤。
“洗澡和換衣服怎麼辦?”
中込威又吃了一塊巧克力,不假思索地說:
“標本不需要那些。實際上有時很忙,到目前為止,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被我觀察超過一個星期的。這可是一個花銷很大的小小的興趣。”
頁面想,的確如此。有些人為了自己所想像的一筆錢,即使扔掉了人格像奴隸一樣地被人奴役也不覺得恥辱。那個女人被人像動物一樣關在籠子裡也不覺得怎樣,也許她認為沒有被逼做性交易應該算是一件幸事。文字框注視著飼養人的籠子,好像被迷倒了似的,說:
“你所飼養的人,每週都要換一次嗎?”
中込威把一塊巧克力扔進了嘴裡,滿意地說:
“是的。這個世上,願意鑽進這籠子裡的女人比你們想像的還要多。聽說那個72號是上星期剛從籠子裡出去的那個人的朋友,那個人給她介紹了這個比較划算的工作,她真是有一個好朋友。”
長得像少女一樣的那個女人好像也聽不到這邊房間的聲音,面無表情地把掛在脖子上的鎖鏈往手指尖上纏,那條銀鎖鏈細得哪怕是女人不費吹灰之力也能掙斷。頂棚上的吊燈,照射到籠子裡,發出了橢圓形的光亮。中込威用他那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
“你們肯定想不到,其實我還是一個歐美推理小說的愛好者。以前讀過的作品裡有一段情節至今難忘。一個殺人慣犯在把槍口對準被害者時,是這樣描述自己當時的心態的:大多數人都是邊哭邊喊,拼命地討饒。看到自己面前的人顧不得自尊,癱軟如泥的樣子,就感覺到有種說不出來的快感。他還說:在那個時候從他身體的每個毛孔裡都會流出液體。”
中込威用沾滿了唾液和可可粉的手指尖兒,指了指玻璃的對面。
“錢的用途有很多,根據用法不同,有時它可以變成裝滿子彈的真槍。你們好好看看那個女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關在那裡,只是在被一點一點地融化,然後被灌注到模型裡。而且也不是因為受到暴力不得已而為之,而是自己主動地鑽到鎖鏈裡,真是愚蠢透頂。那個女人的自尊心不及你們編寫程式裡一行的價值。”
中込威毫不隱諱地笑了起來。就在這一瞬間頁面才弄清楚面前這個穿著柯南T恤衫的男人和自己的區別。這個籠子如果是作為征服女性的性慾象徵,那還可以理解。可是,把一個活人變成一種非人的狀態,中込威卻以此為樂,這一點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一個人被裝到模型裡重新被鑄造後,再把他作為一個道具使用,那將是什麼結果?頁面和這個世上能夠看到電視的人們同樣都知道這個答案。人體炸彈、汽車炸彈、空襲恐怖分子以及在兒童屍體上安放地雷的撤退軍人……這些畫面在秋葉原街頭數千臺高畫質晰數碼電視機上已司空見慣。
中込威對文字框說:
“如果你們喜歡,我可以把像模型一樣的美少女,借一個給你隨便使用。雖然很無聊,但是我想說的是,錢也有這樣的花法。”
一直探出身子側耳傾聽的文字框伸直了腰,似乎從中込威充滿磁性的男中音魔力中清醒了過來。
“我考慮考慮。對我來說真是有點兒不敢想像。”
這時,頁面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大鼓。大鼓左手拿著咖啡托盤,右手拿著往嘴邊送的咖啡杯定住了。杯子裡的牛奶咖啡已經變涼,上面漂著一層白沫。頁面看了看大鼓視線的前方,那是在不停地旋轉並且週期性發光的銀鎖鏈。看來,大鼓原因不明的老病發作了。頁面敲打著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