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星和沈渡一起強行把人帶了出來。
沈渡找了繩子把人捆了起來,宋南星則給韓志打個電話。
十五分鐘後韓志就帶著大堆人馬趕到了體育館,楚胭比他晚到了兩分鐘。
看見被綁起來的兄弟二人時,兩個人誰也沒有功夫再計較宋南星和沈渡是怎麼進入封鎖的校園,神色凝重地聯絡各路人手,調出名單按照地址挨個上門對之前已經回家的失蹤人員緊急召回。
而現場的人手則迅速將神志恍惚的兄弟二人送去了衛生中心,同時嚴密封鎖了整個體育館,著手對所有失蹤人員重新進行檢測篩查。
楚胭面沉如水在一旁打電話,韓志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宋南星和沈渡一眼,猜到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體育館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神色疲憊道:“你們先回去吧,可能後面有些情況還需要跟你們瞭解一下。”
現場一片忙亂緊張的氣氛,宋南星知道自己和沈渡兩個普通人留在這裡也是添亂,就和沈渡一起回去了。
楚胭打完電話回來,看見宋南星的背影,問韓志:“你就這麼把人放回去了?”
韓志兩個手指捏在一起用力捻了捻,輕嗤了聲:“不然能怎麼辦?”
楚胭盯著宋南星緩緩走遠的背影沒說話。
宋南星迴到家,整個人都有種被抽乾的虛無感。
剛才在緊張糟亂的體育館,大腦沒有空閒去想太多,現在安靜下來了,之前的一幕一幕又在腦海裡浮現。
宋南星去洗了個冷水臉,強迫自己不要再回想,但越是不想去想,那些畫面就越是頑固地要在腦海之中重現。
“杜詩林”一聲聲的“星星”像魔音一樣在耳邊不斷回放。
那些虛無的幸福感像有毒的楓糖,散發出甜蜜但致命的香味,引誘著他回去。
沉浸下去有什麼不好呢?
這樣就可以和媽媽團聚了,再也不用面對一個人的孤獨了……
宋南星痛苦地捂住耳朵蹲下身,脊背彎起繃緊,像一張拉滿到極致隨時會崩斷的弓。
死死咬緊的唇齒間洩露出細碎的嗚咽聲。
這時卻有突兀的敲門聲響起,沈渡聲音傳進來:“星星,你還好嗎?”
他的聲線溫柔,滿是關切,讓宋南星恍惚了一瞬。
沒能得到回應,沈渡又說:“我買了點酒,要不要一起喝點?”
宋南星甩甩頭,手掌抓著洗手池邊緣艱難起身,聲音沙啞地說:“好,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他拍了拍臉,直接將頭伸到水龍頭下方衝了一會兒。
混沌的頭腦在涼水的刺激下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抬起頭來用毛巾隨意擦了擦滴水的頭髮,又對著鏡子努力笑了笑,讓自己看起狀態沒有那麼糟糕。
怕沈渡在外面擔心,他沒敢耽擱太久,調整好了面部表情就開門出去。
沈渡在陽臺上等他,見他過來,沉默地將一瓶啤
酒開啟遞給他。
宋南星和他並排站著(),舉杯跟他碰了下?()?[(),笑著說:“你這一瓶倒的酒量,悠著點喝。”
沈渡凝視著他,忽然伸手捂了下他的眼睛,低聲說:“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你看起來很難過。”
溫暖的掌心覆在眼睛上,宋南星在黑暗中眨了下眼睛,嘴角勉強揚起的弧度一點點拉直、崩塌。
他沒有掙脫沈渡的手,溫暖的黑暗讓他感到了一絲安寧,那些不斷堆積壓抑的情緒也終於傾瀉而出。
“剛開始我真的很高興。”
他緩慢而艱澀地開口,聲音沙啞近乎哽咽:“我以為,我真的找到她了。”
有溫熱的液體墜落,一滴,兩滴,三滴。
像